一辆涂鸦张扬的黑色摩托,刺目的荧光绿与红,对于机车少年的刻板印象,本能地出现在简牧晚认知里。
她不着痕迹地抿了下唇角。
“安全吗?”
略微涣散的视线定在摩托后座,她的余光注意到那双白球鞋转向,蒋也回身看她,她却没看过去。
“戴上这个。”他从把手取下一只黑色头盔。她接过,沉甸甸的。
短暂的踌躇后,她摇摇晃晃举起头盔,往眩晕的大脑套。
“不是这样,”他说,“我来。”
他向前一步,握住头盔;简牧晚也没有松手,后退一步,重新拉开距离,较劲似地僵持在半空。
细长的眉蹙起,简牧晚说:“我可以。”
蒋也没计较,松了手,跨上座位。机车发动时,巨响躁动,像是催促。这声音让她有点胸闷,想吐,揉了揉眼睛,她才发现头盔里有两枚锁扣,强装熟练地把自己的脑袋塞了进去。
狭窄的空间里,脸颊被两侧的软垫挤压,她嗅到隐约的气息,不像烟草,不像酒气,清爽干净,类似漱口水。
她潦草地系好锁扣,坐上后座。
手指在后背搜索,宽阔的地方,没有一寸能让她握住。
“坐好了吗?”他问。
“嗯。”
最终选择了他的肩膀,简牧晚握住。话音落下,一阵飞驰的风拽住她的身体,向后。她心里吓了一跳,手上被迫抓紧。
薄薄的棉质布料,宽且坚硬的骨骼在她掌心,指腹收拢,按住他躬背时绷紧的肌肉。
漫长的五分钟。
酒精效力下,心脏狂跳,在胸腔和喉管间徘徊,让她又生出想吐的感觉,难受之余,她还要分心紧张,用力攀住他的肩膀,防止被甩下后座。
以至于下车的时候,她的手在发抖,费劲地把头盔脱下,快速丢给他。
“谢谢。”
未免出洋相,她说完就走了,没关心他接下来的去向。
蒋也坐在车上,活动一下肩膀,看向她的背影。
白色的长裙下那截脊骨也傲慢地直着,肩膀沉着,步履匆匆,在一个拐角,裙摆干脆地一甩,消失在视野中。
蒋也记得,她背书时也坐得笔直。
他是头一个到酒吧的。窝在角落,偶尔看眼手机,等朋友到了,占座的任务圆满达成。留着听他们吹嘘聊天,当白噪音,半眯着眼睛打瞌睡。
有那么一刻,喊数的声音停了一下,周遭沉静。
撩眼去看,烛火昏暗的跃动里,她的侧脸恬静,低垂着眼,像是专心看书,气度超然,不听那几声夸奖。
然而,他恰好捉见她的眉轻微抬了抬,愉悦得意。
当时蒋也觉得她,真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