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话语,雷同的情景,再加上如出一辙的骄傲气质,阴魍魉面色一变,脱口而出,“是你?!!”心中已感觉眼前剑嶽鬼王就是昨天那疤脸小子。
阴魍魉虽不明所以,但却再催刀劲,宁可杀错,也不能让眼前这剑嶽鬼王如昨日那小子一样自爆而逃。
但不一样的事发生了!阴魍魉面色一变,又惊又怒道:“你怎么会是狱鬼?你到底做了什么?”
顺着阴魍魉视线看去,便见跪地的应飞扬身上,八道锁链一节节浮现,黝黑链条一端插在他肩上,脊柱上,腰柱上,一断却是向上蔓延,直连入应飞扬方才破开的空间裂隙。而最令他惊骇的是——
其中一道链锁,本是与应飞扬肩头相连,现在却因他方才一击,在他刀下碎断!
“现在,不是了。”应飞扬淡然答道。
想要解放前一任狱鬼的,就将成为新的狱鬼,阴魍魉想起这个规矩,心中一凉,八道链条从应飞扬体内拔出,齐齐向他射来。
阴魍魉大惊失色,挥刀连连,欲挡束缚的链条,道道链条在他刀下崩散,但链条乃是鬼狱煞气所化,威力无匹,斩断一条就再生一条,源源不断,阴魍魉刀势一乱,一条锁链透过刀网插在纪凤鸣肉身的脖颈之上,而吃痛之下,其他锁链亦同时插来,刺入周身。
应飞扬起身,冲他摆了摆手,阴魍魉才知“再见”的真正意思,不是应飞扬要逃,而是他将被带走。
下一瞬,应飞扬失了狱鬼身份,没有煞气支撑,被他开辟的空间裂痕自然开始闭合,而链条也极速收拢,竟从纪凤鸣身上扯出一道不断挣扎灵魂,那灵魂分明是阴魍魉!
也是阴魍魉自作自受,纪凤鸣的体内本有两道灵魂,但纪凤鸣的灵魂意识被施加封印,外力难动,而阴魍魉的灵魂本就是外来,与肉身契合度并不高。链条只欲锁一魂当狱鬼,一对比下,被拉扯出的自然是阴魍魉的灵魂,阴魍魉惨呼一声,魂体已被拉扯入空间缝隙之中,随着缝隙闭合消失不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出于绝对冷静状态的应飞扬,此时大笑这个念头似是压过了其他所有念头,压抑的情感爆发而出,化作最张狂,最愉悦,最得意的笑声,在百人千鬼注视下,直笑得强仰后合,直不起身。
太走运了,实在太走运了!
计划的每一步都是变数重重,若是煞气无法催动破宇剑开辟空间的力量、若是阴魍魉不理会凭空出现的剑嶽鬼王、若是狱鬼之力无他预料把强横,若是阴魍魉的刀没斩向锁链所在的肩膀而是其他地方,最终的结局都会有大大的不同。尤其是最后一步计划,实现的可能更是微乎极微。
应飞扬本已做了觉悟,不管人是否就得出,但他多半要沦落成狱鬼,而恼羞成怒的阴魍魉得知真相后,也定会无休无止的折磨他的灵魂。但所有事情皆如计划,朝最好方向发展,他不但免去了鬼狱中无尽期的牢狱之灾,更将一手建造鬼狱的阴魍魉终于与他心爱的鬼狱融为一体,这是何等讽刺!让他怎能不笑!
这番变故,说来虽长,发生实则只在一瞬,而且太过因为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六道众人一时愣神,阴魍魉消失后又静默一阵,这才如梦初醒,还未及想出该做什么。
便闻应飞扬笑声停止,正色喝道:“吾乃剑嶽鬼王,阴魍魉方才已输给吾,依照约定,此城归吾所有,现在汝等应听吾号令!”应飞扬自幼与清苦招摇撞骗,对装腔作势独有心得,心中知晓人心浮动茫然之际,若能以气势震慑众人,其余人就会不做思考本能依循命令
但晏世元同样深知人心,亦同时高声道:“此鬼暗害陛下,地狱道众人,绝不能轻易他,同为六道,便先听本道主命令将他拿下!”
阴魍魉生性自大,喜怒无常,鬼军只听从他的旨令或是他赐予的兵符调动,而其他地狱道鬼修在他统辖下素来也只听他一人命令。此时阴魍魉话都未来得及说就被带走,失了领导,此时发号施令的两人一个是依约而成的鬼城新主,一个则是对阴魍魉助益最大的人间道道主,似都有命令的资格,又谁也不具分量,地狱道之人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踌躇一瞬,阴魍魉所设立的鬼丞——一个在地狱道中颇有人望和地位的修者指着应飞扬道:“陛下被他所害,岂可轻放他,众道友先将他杀了,再设法迎回陛下。”
此人算是做了合适的选择,众鬼修才被点醒,毕竟谁也不甘心受一个来厉不明的鬼的领导。十数个鬼修已经动身向前,当然,更多的人却是忌惮应飞扬方才展露出的实力故意慢了数拍。
其实应飞扬此时不在是狱鬼,没了无穷无尽的煞气可以借用,更受着借取打量煞气之后的反噬,哪还有先前实力,便是立在这里就已是用尽全力了。
“杀了他,为陛下报仇!”最莽的几个鬼修已接近应飞扬。
应飞扬装出从容不迫样子,思索如何应对,忽然,大地震动,砖石起伏,整个鬼狱都闹弄不已,而同时,应飞扬眼前天空,突然多出了一道笔直刀痕,空间竟再遭破碎,裂出一个腔洞,一道人影携带着无匹怒火从腔洞中跃出,轰然降落,几个离得近、根基浅的鬼修因为他的落地而立身不稳,身子一晃,竟被空间乱流卷入那腔洞之中,惨嚎未及发出一声,就被扭曲的空间撕扯成碎片。
而那人影亦泄愤般将一片失去光泽的铜镜扔在地上,同时厉声道:“朕又未死,报什么仇,都与朕退下,朕要亲手将他的灵魂绞成碎片!”
正是阴魍魉再度重返,刀指应飞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