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这样的能耐,十里八乡都没有他日子富足好过,所以周边乡镇家里儿子多的人家,不少惦记把个儿子做他家上门女婿,其中就包括冯大锤。
冯大锤听名字就知道了,他是打铁出身的。因为赵四海总上他的打铁铺子里定制器具,冯大锤有意接近,一来二去两人成了好友。
水到渠成的,冯有顺成了赵四海的未过门的上门女婿。
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年,赵四海找冯大锤说要出门办事,把赵水柳托给他照顾,走时还把多年的积蓄都留了下来。
钱很多,说是就他不回来,省点花,女儿女婿也够花十几二十年了。
原说好了最多二年就回来,可时间都过了,他人也没回来。
其间等不及,两年后没等到赵四海回来,冯有顺被冯大锤给邻村的木匠做了徒弟,学起了木匠活。
冯有顺二年出徒就能挣钱了,等又两年后,他一个人挣的钱比两个哥哥挣得都多。给他说亲说媒的就没断过。
那会儿冯大锤不想认和赵四海的亲事了,就借口冯有顺不能给赵家做上门女婿了,跟赵水柳提了。
好在他也没做绝,说改收赵水柳做干闺女,让她还住冯家,再一年她满十七了,在冯家给她发嫁。
他想得挺好,却估错了少年慕艾,赵水柳那会儿出落的少有的美貌,多少人家的少年郎惦记娶她。冯有顺也一样,说死非赵水柳不娶。
冯大锤终没拗过他,给两人结了婚。
也是因为冯大锤应了两人结婚,这么多年,夫妻俩连带儿女,成了冯家挣钱主力。吃苦在前,享受在后。”
说到这里,后续基本就能猜到了。“赵老头是哪年回来的?”李重润问。
冯莱莱想了下:“应该是六五年底回来的。回来他就到冯家要带着女儿女婿走,可这时冯有顺已经成了冯家的摇钱树,怎么可能让他带走。
冯大锤也有道理,说赵老头一走就是十七年,赵水柳都是冯家帮照顾的,他没资格再要冯有顺去当上门女婿。
若是不提这茬了,两家倒是可以当普通亲家走动。
赵老头是个倔的,哪肯,有段日子天天守在冯家门口大骂,说冯大锤背信弃义,是真小人。
他是磊落性子,在钱财上看得开,对冯大锤再不齿,他也没提一句冯大锤还占了他积蓄的事儿。
所以,外人都只知冯大锤没守送儿子做上门女婿的约定。
村里人就说赵老头离开的年头太多了,冯大锤又在冯有顺身上花费了不少心力,又养了赵水柳多年,也算有交代,赵老头实不该这么不依不饶。
若不是赵老头临走交代了赵水柳留了多少钱,这事儿可能连点旁证都没了。
翻过年就到了六六年,到处乱糟糟的,怕再闹连累女儿,赵老头还是心软了,再没来冯家骂。
不过他也气,觉着赵水柳和冯有顺没气性,一直当包子任冯大锤拿捏,放话这样的女儿女婿不要也罢,逢年过节夫妻俩带孩子登门,他连家门都不让进。”
没想到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在里面。
“这么多年,他连三个外孙子女也没认?”李重润确认着。
冯莱莱点头,“是啊,所以他今天等在那里,我都惊到了。我差点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了。”
稍沉吟后,李重润有了决断:“他能只字不提冯大锤贪他钱的事儿,这老头足够淳厚讲原则。
跟你又有这样一层关系,咱们不妨就守着他住吧。找别的房子旁边一样有人家,可都没他值得信任。
我想,就发现了什么不对,他也不会是刨根问底的人。小冯,你觉着呢?”
大佬调研后都说行了,冯莱莱哪会有意见。
远远的,马车来了,大概是装的东西多了,足足比他们晚到了十五分钟。
既然都找好房子了,马车上这些东西可以直接拉过去了。
李重润又给老王头加了一毛钱,就谈妥了,老王头直接赶马车给他们把东西拉到石头屋。
看到两人真拉着东西来了,院子里的赵四海还是板着脸,只扔给他们一把钥匙,“自己看着弄,我忙着呢,没功夫问你们的事儿。”转头回了自己屋子。
村里人都领教过赵老头的古怪脾气,不过谁让人家有本事呢,大家都只有受着。
老王头还笑着跟冯莱莱讲:“还是你有福气,让你姥爷认了你,有他给你撑腰,往后谁日子也没你好过。”
他说这话,眼角还往李重润那边扫,明显是听了两人的爬床事件,联想得有点多。
冯莱莱只笑笑不接话,转头打量石头屋周围的环境。
和李重润一样,还没进屋,石屋外头的环境就已让她十分喜欢。
房前的那道清澈的浅溪,冯莱莱可太喜欢了。
身后,李重润掏出一毛钱给老王头,谢绝了他要帮忙搬到屋里的提议,跟着把车上的东西先卸到门口。
看着王老头赶车走了,李重润拿钥匙开锁,准备进屋。
推开厚实的木门,两人满怀期待地进入,却当场傻了眼。
一室一厅的屋子,假婚夫妻要怎么住?
之前只顾着高兴找到了合适的房子,谁会想到房间不够啊!
村子里的房子,都是中间堂屋厨房,两侧各一间卧房的基础房形,子女多的,再往两侧加盖偏房就是了。
而且这栋石头屋外观也没那么迷你,看着是比其它两房的小些,可因为差不太多,想当然的,两人都以为里面可能局促些,都没多想。
只住一年多的临时住所,也不能有太多要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