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莱莱累极一样又闭上了眼睛。
李重润突然想到自己还从没升过土灶呢,想问下冯莱莱要怎么操作吧,看她连眼皮都抬不起的样子,他哪还好意思上前。
那样也太不顾人死活了。
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厨房,脑里回想了下冯莱莱平时生火做饭的情形,才发现自己真的只等着吃了,她咋生火做饭的,他竟一点印象也没有。
可病人还等着呢,他不会也得上。
先去院里抱了把柴回来,他试着生火。
然后,英明神武的李大姥,多少商业计划和合作都难不倒的人,被升不起的土灶打败了。
冯莱莱躲在被窝里悄咪咪地听着动静,厨房那边,四个声调占全了的“唉”声此起彼伏地响起,足见这人有多么烦恼。
她钻到被子里,咕咕唧唧地笑,然后引起肚子抽痛加剧,只好抱着肚子,老实躺着再不敢动了。
吔!第一步计划,先让李大佬学会干活,没伤和气,完美走起了。
就像建房要先打地基一样,李大佬如果没掌握这些活计的技能,有赵四海在边上看不进去再帮忙,她想和李大佬共同分担家务的设想就是空谈。
让赵四海转变老旧的男权观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而且冯莱莱看出来,赵四海还有怕李重润跑路或是对她不好,想帮她拢络住人的意思。早上李重润又说了将来她的孩子要姓赵的话,人家连孩子都许出来了,赵四海还不更要加倍对人好?
冯莱莱又不能说破假结婚的事,她的孩子可不是李重润的孩子,所以她只能吃这个闷亏,由着误会继续。
所以,她最先第一步,就是避开赵四海,让李重润先学会干活。
等他这些活都会干了,她想办法给赵四海洗脑说服到己方,再见缝插针地走下一步,把家里活儿划分好,两人分工明确,谁也别占谁便宜。
现在开局不错,冯莱莱很满意。
等了足有二十分钟,冯莱莱通过身下渐暖热起来的炕,知道升灶终于成功了。真是可喜可贺呀。
不过糊锅味儿是怎么回事,稍一想,她猛拍墙,引来李重润开门探头。
这回都不用装,烟气窜进来,她连声咳着:“你是不是在烧干锅?锅里得倒水,快呀!”
李重润慌忙回身,又是一真噼哩啪啦,糊锅味儿没了,锅底算保住了。
手忙脚乱这一通,人也饿了。
想到病号也好饿着,只生个火都这样,李重润也知道自己弄不来。
想了下,他还是进屋找冯莱莱求助来了。
“冯莱莱,你得吃点东西?能教我怎么做吗?得简点的,复杂的我肯定要搞砸。”
还不错,主动要做饭了。冯莱莱准备再演一通呢,竟省了。
她颤巍巍地扶着炕桌爬起来,桌上有稿纸和笔:“煮个胡萝卜肉丝粥吧,最简单了。我说话费劲,给你写下来。”
经了烧火,李重润已经充分认识到,厨房里再简单的活计,对他都是高难度。
又是胡萝卜又是肉丝的,他没信心。
可看着冯莱莱拖着病体还要给他写食谱,他说不出口。
等冯莱莱写好,又从空间里拿出瘦肉,两个鸡蛋,海鲜酱油,“卧两个荷包蛋,营养要够。”’
李重润一目十行地看着食谱,再瞅瞅那几样食材,真想落荒跑路。
可病人还等着呢,天天吃人家做的饭,这时他必须迎难而上。
只能拿着食材回了厨房,挽袖子再战。
冯莱莱手写的食谱,说是“厨房操作指南”更恰当一些。
上面从刷锅开始,每一道工序都详细到有点啰嗦。对李重润这个厨房超级小白来说,却很管用。
跟看重量级商业企划书一样,李重润逐条反复细看,总算抓住点心得。
从刷锅开始,他一丝不苟地严格按要求执行。
不用爆油锅又减轻了难度,最后胡萝卜肉丝粥总算出锅了。
看到给端到炕桌上的那一大碗粥。
除了胡萝卜碎变成了丁和块儿,肉丝也在肉片和肉块间反复横跳变身,荷包蛋碎成了蛋花,粥有点糊外,这确定是一碗不折不扣的粥了。
冯莱莱昧着良心,“大佬果然是大佬,第一次做饭就这么完美。我可是笨手笨脚烫了一手泡。”
手背上也烫红了好几处,正麻麻辣辣疼着的人,这会儿把手悄悄背到了身后。
“那生病的人多吃点儿,不够锅里还有。”李重润推销着自己的成果,他觉着今天自己食欲欠佳。
“我头太晕了,根本吃不下。可你辛苦做的,我不能辜负,给我小半碗,我保证吃完。”冯莱莱一副我吃不下,也要给你捧场的样子。
李重润只好又拿来个小碗,给冯莱莱舀出小半碗,让她起来趁热喝了。
再推脱不得,冯莱莱坐起来,小小尝了一口。
竟没看着那么糟,不好吃,也不难吃。
跟冯家的杂粮饼和红薯粥比起来,这个就很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