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为止, 整个修真界只有二十个天品法宝, 皆登记在册,风薄引也说过了, 修真界的九阶修士共有三十二位,连他们都没能人手一个天品法宝,就比如徐沉云、萧琅, 都是靠自己的实力一步步走下去的,基本上所有人都默认天品法宝是九阶修士所拥有。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至少其他的那十九个天品法宝都在九阶修士手中。
而天品法宝中唯一的炉鼎,是这二十个中的例外, 掌握在六阶丹修唐姣手中。
在商量到底由哪几位前往深层地域之际——
唐姣掰着手指细数:“我会锁息之法。”
徐沉云说:“深层地域如今于你而言太过凶险。”
唐姣继续说道:“我可以给珩师父打下手。”
珩清说:“我不需要你给我打下手。”
唐姣绞尽脑汁思考:“我还可以梳理各位的神识......”
方明舟说:“小徒弟, 我能理解你, 但是你最好还是留下来跟师父一起。”
说实话,唐姣并不想老老实实地呆在九州,是因为她几乎所有重要的人都要去深层地域,那地方隔绝天日,难以联络,就像是在她生命中失去了音讯一般的,这很可怕。
可是他们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想到这里,唐姣恶狠狠地瞪了煽风点火的徐沉云两眼。
从徐沉云的角度来看,她的眼神一点也不凶恶,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秀眉微蹙,露出小小的牙尖儿,像是装模做样地在吓唬他,无奈根本就没有起到半点威慑的作用。
“师兄。”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跟我过来一下。”
徐沉云被唐姣拽住腰际的玉佩,朝其他人抱歉地摇摇头,跟过去了。
谁知道他一个九阶剑修是如何被拉住那根细细短短的红绳子就能牵着走的。
剩下的几位丹修耸了耸肩,和卿锁寒继续讨论到了深层地域之后的计划。
徐沉云和唐姣绕过拐角,踏入漫长的回廊,远离喧嚣,寂静在二人之间弥漫。
唐姣原本是在前面自顾自地走着,冷不丁止住了脚步,徐沉云稍一迟疑,也停了下来,下一刻就感觉肩膀被猛地推了一下,力道挺大的,能感觉出对方的努力,不过对他来说还差了许多——合欢宗的大师兄脑子飞速运转,决定顺势向后靠去,抵在墙壁上。
紧接着,小师妹的手臂就撑在了他的身体两侧。
因为身高有限,所以只堪堪贴在他肩膀处,并没有很标准地撑在他脸旁。
这是不是叫“壁咚”?徐沉云在想要不要稍微蹲下来一点。
正在他思索之际,唐姣怒气腾腾地开口了:“为什么不让我去?”
“你的人生还很漫长。”徐沉云垂眸看向她,撞上她眼中翻腾的怒潮,“深层地域对你来说太过凶险,即使是我也无法保证全身而退,我无法忍受眼睁睁看着你陨落。”
“那我呢?难道我就能毫无心理负担地龟缩在宗门里等着你凯旋?”
唐姣声音发抖,一字一顿地质问他。
“难道没有想过,我会因此感到折磨?”
徐沉云哑言,只能听着她继续倾泻自己压抑许久的感情。
“我明明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放任你以身犯险过了,又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再度在我眼前发生?”唐姣说到这里时,忽然放轻了语调,“这样实在是太残忍了。师兄,我真的很害怕,这是我在得知你将要入魔之时的唯一感受,你又想让我痛苦一次吗?”
徐沉云的嘴唇动了动。
然后就被猝不及防地捂住了嘴,话也收住了。
唐姣仰着脖子问:“你是不要说‘可是你的实力不足以护身’?”
徐沉云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唐姣猜测自己说的八九不离十。
她又问:“你不行?”
徐沉云的瞳孔微微收缩,盯着她,掌中温热的吐息一滞。
唐姣胆子很大,踮着脚尖几乎要将身体贴在他身上,嘴还给他捂住了,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合欢宗的大师兄,刑狱司,九阶剑修,连保护我一个六阶丹修都不行?”
“在地域探索的队伍中,若是有丹修,其他人就要承担起保护丹修的责任。”她在他耳畔压低声音说道,“不久前将你从心魔中救出来的人是我——丹修大会夺得头筹的是我——拥有天品法宝的人还是我。我可以剥离丹药,我的炉鼎可以将炼制出的丹药功效提升十分之一,我能保证我有价值,为此行提供便利,师兄你呢,你可以承担起保护好我的责任吗?还是说,你要像方才一样告诉我,‘即使你也无法保证全身而退’?”
“那么——”
唐姣轻轻地笑道:“我要求助别人了。谢真君也好,祁真君也罢......”
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止在这里了,没能叫她继续说下去。
滚烫的唇舌将嚣张但十分管用的狠话撕碎、捣烂,背脊抵在墙壁上的换了人,大腿被握住,陷下一块,揉出如同饱满多汁的桃子的娇嫩颜色,腿弯落在铁质的护腕上,惊起阵阵寒意,她不得不环住他的脖颈,鼻腔中却还要逼出一声若有若无撩拨人的低笑。
等到终于分开,各自喘息之际,额头相抵,唐姣再次确认道:“行吗,师兄?”
她是非要从他这里讨一个说法不可了。
徐沉云眼神晦暗,刚凑近半寸,又被她用指尖抵住嘴唇。
“不许亲了。”
轻描淡写就锁住了他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