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桑清衍那只脾气不太好的橘猫被盛千婵在睡梦中差点揪得半秃之后,它就彻底躲起来不肯见人了。
盛千婵几次三番去梧桐树下守株待猫都没成功撸上猫,久而久之,她想出门的念头就愈发旺盛了。
先是和桑如焰小声密谋,后来又摸到黎婆婆那撒了个娇,最后捅到总是笑容温和犹如春风拂面的温长老那里,对方笑着点头应下,这事才算成了。
“夫人想出门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这段时日族中还有些内务不曾处理完,外界说不定反倒更安生些。只是夫人修为还不到通玄境,还得由其他人陪同才能离开秘境。”
温长老凤眼含笑,和和气气地就做出了决定:“这样吧,我便让三位护道人在暗中守着夫人,这样既不影响夫人出门的心情,我等也可以放心夫人的安危。夫人觉得如何?”
话都到这份上了,盛千婵能说什么,当然只有点头同意的份。
何况修仙世界危险可不少,有人暗中跟着,她也觉得自己的小命更有保障一些。
只是,出门期待归期待,真离开秘境时,盛千婵还是感觉到了一丁点惊险。
桑家所在的秘境是个半开放的秘境,和圣灵大陆这个大世界联系非常紧密,里面甚至和外界一样有着相同的日升月落,出去的方法也相对简单得多。
然而,中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盛千婵只记得他们从北部山脉的那条通道出去时,通道似乎在极短的时间内出现了细微的波动。
影响倒是不大,除了盛千婵最近风声鹤唳被吓了一跳外,基本无事发生。
顶多就是她出来后的落点和预计的目的地,偏离了那么一点点。
按照一开始的计划,她应该落在魏城附近,可这会儿,盛千婵环顾了一圈,又确定了一下方位,发现自己居然离大燕都城更近了。
犹豫了片刻,盛千婵就痛快地把先去最初的穿越地再去找乌灵薇的想法从脑海里删除了。
在联系上乌灵薇,得知她此时恰好就在大燕都城后,盛千婵带着第一次离开桑家整个人还懵懵懂懂的小侍女果断转向,直奔大燕都城而去。
计划这种事,当然要随着变化随时调整啦!
大燕都城的九珍阁也是南境规模最大、东西最全的,这一趟就顺便把该采买的灵药都买完算了,毕竟她出门时被塞了那么多的灵石,狗大户的钱不花白不花嘛
盛千婵坐在云舟里喝着茶,整个人愈发得气定神闲。
她修为才不过照神后期,距离化仙境差了起码两个大境界,自然也没办法感应到同心咒的另一端与她的距离正变得越来越近……
……
同一时间,另一艘云舟上。
刚刚联系过桑家几位长老和黎婆婆的清玄仙尊坐在窗边,看着手中毫无反应的传讯符,表情冷硬得仿佛看见了一群域外天魔正在对他骚姿弄首。
盛千婵想要出门,理由也称得上正当,而且还得到了族中长老的同意,连一向不管事的黎婆婆都在替她说话,又有桑家的护道人暗中守护,桑清衍硬要挑刺,也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可他只要一想到水镜上那大大的“我出门啦”四个字,心情就有些不爽了。
跟其他人报备了一圈,还罗列了一堆原因,到他这就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了,这是什么态度?
盛千婵之前遇险,若非他提前留下的后手派上了用场,否则他远在万里之外都急得准备赶回去了。她倒好,遭了这一劫,居然还不知道安生一点,跟没事人一样还敢往外跑,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说她好了。
虽然桑清衍还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但他隐约有种预感,桑家灵断山脉里的那些妖兽的出现恐怕不是偶然,也不是像族中传过来的消息那样,只是有些长老出于私利。
他怀疑这一次的危险就是冲着盛千婵去的。
盛千婵的确不是桑家的嫡系血脉,然而她却肩负着延续血脉的任务,哪怕现在孩子的事压根还没个影,也很难保证不会引起邪魔的针对。
就像他和一双弟妹一样,大大小小的杀机早已经历过无数次,以盛千婵的身份而言,他的推测完全有可能成立。
普通的邪魔做不到在他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埋下这一次的祸根,其中必然有域外天魔,或者某些与其勾结的人族叛徒的手笔。甚至那叛徒,就在桑家内部。
盛千婵留在桑家,有桑家族人相护,还有神树和圣物镇守,再加上他留下的其他布置,即便真有叛徒,安危问题也无需担忧。她离开桑家,反倒是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给了别有用心之人可趁之机。
光靠三个护道人,或许普通的麻烦可以顺利解决,可要是遇上他人有意针对的算计,再来一次魔潮,结果还真难以预料。
桑清衍之所以没在盛千婵询问的时候跟她说清楚,一来是他没有掌握切实的证据留在桑家的只是个分/身,哪怕后来分/身消散后一切记忆与经历都同步反馈到了他这里,也总有疏漏之处,比不上他亲身经历,更多的东西只有等他回去后才能获悉。
二来则是他不希望盛千婵因为没有实证的危机而陷入惶恐之中。
桑如阳和桑如焰兄妹俩固守在一小片范围内,轻易不会外出,就是因为成天生活在危机之下,在自保实力不足前,为了自身安全考虑,也为了不给他添麻烦,才乖乖地将自己封闭起来。
盛千婵修为不高,也不像是能扛得住这种压力的性子,桑清衍自然不想让她因为自己还没能证实的推测就提前过上胆战心惊的生活。
可惜,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心居然这么野,给他丢下一句话就出门了。
不仅如此,她竟然还把传讯符给关闭了,导致他现在根本联系不上她!
呵。
桑清衍冷哼一声,将传讯符反手扣在了桌面上。
他的脸色越难看,坐在对面的桑如阳就越发得如坐针毡,但同时变得更加旺盛的还有他的好奇心。
他探着头,试图从反扣的传讯符上看出点内幕来,边看边期期艾艾地问:“还是联系不上大嫂吗?”
桑清衍抬手倒茶,闻言冷冷地扫过去,说:“你说呢?”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桑如阳早就习惯了自家大哥的冷言冷语,完全没有被影响心情,还是挂着兴致勃勃的微笑,端详着毫无动静的传讯符,摩挲着下巴,揣测道:“哥,你说是不是因为你离家太久,大嫂想你了才出门找你来了?没准关掉传讯符也是因为在和你赌气?”
赌气?桑清衍垂下眸子,想了想那透露着雀跃之情的四个大字,面无表情地否决了这个猜测。
“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