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今日这样凶神恶煞找上门已经让陆约觉得有些稀奇了,而此刻这番带着些许赌气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陆约恍然惊叹,祝星辞他原来也有情绪化的时候啊。
也对,无论身上再多荣耀加持,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肉体凡胎的普通人,以他区区29年的人生阅历,哪能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冷静自持呢。
陆约觉得很新鲜,这样的祝星辞,好像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没有那么遥远了。
只不过陆约这幅想得太入神的模样落入祝星辞眼中,却是又成了一桩罪证。
“专心点。”说罢惩罚性的俯身在他脖颈上重重咬了一口。
“!!!”陆约痛得直抽抽,抬手在祝星辞背上不留余力地一阵乱揍,“有完没完,说了多少次不要啃我脖子,我还要拍戏啊。”
说起这个,陆约又是一肚子怨气。
这么一闹,今天肯定连床都下不了,这工是旷定了,等明天回去,全剧组估计都读过他“偷人在前、被抓奸在后”的下饭小故事了。
而眼前这位罪魁祸首不但没有一丝悔意,反而比他还凶:“拍什么戏,不准拍了!才拍了几天戏就敢把野男人往房里引了。”
说罢抬手就往那屁股上重重一拍,跟揍小孩似的,陆约又是鬼哭狼嚎一阵惨叫。
陆约哭完也不长教训,刚喘匀口气又顶嘴道:“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就和人家当了一晚室友,又不是炮友!”
“还有理了?”祝星辞怒极反笑,很是不留情地又重重拍了他一下。
“他是男的啊!”陆约被这两下卡得不上不下的正难受,忍不住开口催促,“老醋精你搞快点,我扛不住了呜呜呜。”
“我也是个男的,”祝星辞又伸手去捏陆约那已经有气无力的下巴,“你叫我什么?”
“他是男的又怎么了,我又没跟他睡!”陆约假装没听见,伸手想推开他的手,可惜声音已经全哑了,只能发出一点哼哼唧唧的气音,看着超凶,实际上却没什么威慑力。
“你把我的睡衣给他穿了,”祝星辞说着甩开陆约那试图反抗的不安分爪子,又是一阵用力,强行抬起他的下巴开始啃吻,直到陆约双眼翻白,好似要窒息了一般,他才松开。
“难不成让他穿我的衣服啊!”陆约感觉自己开始无意识的流眼泪,仿佛要满溢出来了,“说了不要了,祝星辞你个畜生以后我要是不行了就是你害的!”
“让他穿自己的衣服啊,你操什么心,”祝星辞再次俯下身,凑到陆约耳边,冷笑着在他耳边轻声说到,“没关系,我行就可以了,一样能满足你。”
祝星辞近在咫尺的呼吸灼热,烫得陆约的耳根微微一颤,一抹薄红瞬间爬上了他的脸颊,他堪堪扭头避开祝星辞的唇,明明更亲密的事也没少做,可这会儿却偏偏生出几分欲盖弥彰的羞涩。
祝星辞撑着上半身,抬起头居高临下俯视着陆约,伸手不轻不重的搓了一下陆约那仿佛熟透的秋果般的耳垂,语气冷然:“不准随便让人进你的房间,没有下一次了。”
“我让谁进来了,我不是只让你进来了吗!”陆约红着脸小声嘀咕着抱怨完,不忘吐槽了一句,“老醋精。”
祝星辞冷笑了一声,再次俯身,将唇贴到陆约耳边,有些不怀好意的撩拨到:“你叫我什么,嗯?”
陆约转头,看着祝星辞,被熏染过的眼尾上扬,有几分不满在他湿漉漉的眼里一闪而过。
下一秒,却见他忽然冲祝星辞扬起嘴角,如小恶魔般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祝星辞,你行不行啊。”
“艹。”祝星辞一口气被噎在胸口,一下一下发了狠般,陆约被撞得眼前直冒白光,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大概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
陆约安静地坐在浴缸里,闭着眼一言不发,任由祝星辞给他擦洗身体。
祝星辞把人收拾好抱回床上,看着陆约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知道他有些生气,但是却不打算纵容他。
祝星辞独自回了更衣室,很快穿戴整齐,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走了出来,好像又恢复成了那个冷静自持的业界精英。
“外面的新闻我会处理,张跃那边我也会打招呼,你这几天好好休息。”
陆约趴着,闭上眼不去看他也不应声,祝星辞见状想上前摸摸他,可又生生忍住:“酒店这事我也会处理,这几天不许再和沈云朝见面,还有我说过你有事要第一时间跟我说的,既然你做不到,那么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生活助理,你好好睡一下,我让他下午过来报道。”
陆约这回淡定不了了,睁眼怒喝:“谁准你开我的人了!”
“不装了?”祝星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的人还是你的人,我只是给你多安排一个保镖,现在社会太乱了,我不放心你。别生气了,嗯?”
“……我没生气,就是太累了。”陆约撇了撇嘴,看着祝星辞,有点委屈,“我没有给你带绿帽,我有职业操守。”
“???”祝星辞不明白这为什么能和职业操守挂钩了。
陆约也没解释,两人对视片刻,陆约又一次移开了视线,他看着床头放着的那个木雕摆件,再次开了口。
“去年圣诞夜,有媒体拍到你和ivy吃饭,包了整个餐厅,就你和她。”
祝星辞愣了愣,一时间没能想起ivy是谁。
“上个月,我坐你车的时候在后座摸出了个打火机,是个带编号的限量版,没过两天这玩意就出现在了殷白发在朋友圈的日常照片里。”
祝星辞挑了挑眉,这事他倒是好像有点印象。
“还有上周,媒体说你在某个玉石拍卖会上一掷千金为搏美人一笑,我想问,你追到了吗,那个和你门当户对的小少爷。”
就算再迟钝,祝星辞也终于意识到,陆约是在跟他算账。
“还有那个林沇沇,你把本来要送她的房车送我。”陆约回过头,直视祝星辞,“而我只不过是让没地方住的同事借用了一下助理的客房。”他轻声说,“我俩到底谁比较过分啊。”
“……”祝星辞蹙眉,“你是在吃醋吗?”
“不行吗?”陆约反问。
“没必要,”祝星辞直接否认,“大部分都是为了应酬,最多不过逢场作戏,我甚至不太记得你刚说的那些人或者事,你没必要介怀。”
“那我呢?”陆约又问,“我和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吗?”
“你?”祝星辞看着陆约,忽然伸手捏了捏陆约的脸,“不是男朋友吗。”他轻笑,“和旁人有什么好比的。”
陆约定定地看了祝星辞好一会,想从他那波澜不惊的神色中努力辨认出这句话的真实度,他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相信,或者说,该不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