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
公孙厄一脸愕然:“要进阶了?”心中感叹:好霸道的心法,直接汲取了妖藤的灵气和生机,转化成了自己的修为!灵植一脉的汲灵术有这般厉害?
恰此时,石洞地底剧烈震动,墙壁上裂开无数道口子,其中一道狭缝内传出怒吼:“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毁我灵相,坏我长生!咳咳咳……”
裂缝里,一个干瘦的黑衣男人撑着墙壁站了起来,他瘦脱了相,脸色发青、眼眶凹陷、唇上都是红得发黑的血,顺着嘴角流至下巴、脖颈……看着好似骷髅上裹了一层惨白的人皮,活脱脱一个刚吃了人的恶鬼。
公孙厄厉声呵斥:“你是张植?初禾门弟子那么敬重你,你却吞噬他们肉身,奴役他们元神,简直禽兽不如!”
张植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两步,身上的袍子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他步子不稳,但每走一步,公孙厄都感觉到地底一颤,她强自镇定,凝神打量起张植,想要找到对方的破绽。
此刻的张植周身气息不稳,看起来虚弱无比,显然灵相被毁、进阶失败对他的伤害很大。
然而即便是最虚弱的状态,也让公孙厄感觉到了难以抵挡的威压,阴森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冷汗津津,背心发寒。她咬牙道:“灵域已破,你先走,我拦着他!”
秦七弦目前状态不错,若全力逃生,是有希望活着回去的,反而是她,遍体鳞伤,让她跑,她都跑不远了。
还不如跟张植拼了,将生的机会留给秦七弦!
“走!谁都走不了?”眼睛发红的张植没有管公孙厄,指尖溢出黑气,化作藤蔓卷向盘膝坐地的秦七弦,虽破境时无法分心,但灵相与他心神相连,他自然知道,地上女修才是罪魁祸首!
他不会让她轻易死去,必要将其剥皮拆骨,一点一点毁其肉身,日日夜夜鞭笞其元神!
然而在藤蔓即将触到秦七弦之际,他体内血液陡然变得滚烫,与此同时,钻心的疼痛骤然袭来,险些让他昏死过去。
他咬牙忍住,牙齿都快咬碎了才没让痛苦的呻、吟溢出喉咙!
“为何会这样……”为何攻击地上那女子,他的神魂犹如被天雷劈中,剧痛难忍?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此刻根本不愿多想,也没精力去想,进阶失败,灵相被毁,那些被他奴役的残魂正在反噬他的识海,以至于他脑子里充满了门下弟子的惨嚎,无力思考其他。
既然动不了地上那个,那就先杀了站着的!黑气凝结的藤蔓再次击出,然而就在这时,变故再生。一道黑影快速闪过,挡在了站着的女子身前。
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迫使张植临时变招,黑鞭半道转向,抽在了公孙厄后背上,并将她狠狠缠住,用力砸向墙壁。即便突破失败,他现在也是金丹后期实力。
金丹期修士的攻击,岂是一个筑基期的小弟子能挡得住的?
真以为挡在她面前,我就拿她没办法了吗?张植目眦欲裂地盯着秦七弦,咬牙切齿地道:“想救她?哈哈哈,没用的,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看她是如何惨死在你面前的!”
秦七弦不知道为何初禾门掌门不敢再攻击自己,初步猜测是跟东池宴有关。
此刻她倒是性命无忧,可公孙厄如何才能保得住?
对方实力强悍,那些攻击,她完全挡不住。她也杀不了张植,攻击落到张植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唯一可能对他造成伤害的就是庚金剑诀,然而现在她体内灵气倒是充盈了,识海却没能完全恢复,现下识海空落落的,一剑都斩不出来。
她也试过不用神念化实,直接挥剑去斩。
然而没有剑意的庚金剑诀就是有形无神,威力自然大打折扣,且普通的青铜剑仍旧无法承受庚金剑诀的剑气,总之就是,一剑劈出,张植人没事,她剑碎了。
无奈之下,秦七弦只能放弃攻击尽力去肉身去挡,一边挡一边喊:“要杀要剐随便,给个痛快行不行,不要折磨我们,求你了!”喊话时,还偷偷给公孙厄使眼色,“撑住!”。
她说反话,主要就是想拖延时间。张植明显不想让她们死得太轻松,否则的话,他作为一个险些触摸到元婴境的修士,要杀死还未突破凝神期的公孙厄轻而易举。
但他偏不,反而避开了要害,显然是想慢慢折磨她们。
灵域一破,她就偷摸掏出玄音金骨一键求救,对于元婴期修士来说,穿越一个凤血原压根儿要不了多少时间,掌教、师父他们也该到了吧?
她可是发的群发,连刑殿范长老都有份儿。
毕竟师父醉酒后喜欢呼呼大睡,只叫她一个不保险。
秦七弦:初禾门,妖魔,救命,速来!!!
第036章 投票
时间被拉长, 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煎熬,不断有攻击落在公孙厄身上, 她身体已经血肉模糊,手中的剑都无力握住, 滚落到一边。
眼看她瞳孔涣散,秦七弦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识海,把心一横,咬牙调动为数不多的神念,强行凝聚成剑。
小剑孱弱,剑影飘忽, 难以成形。识海内小溪断流,她的头也隐隐作痛,好似一根细长的钉子扎入太阳穴, 并缓缓搅动。
更痛的情况她都经历过, 此刻这些疼尚在忍受范围之内。
秦七弦咬牙坚持, 拼尽全力去催动、维持那道剑影!
剑影抽空了小溪,露出了干涸的溪床,地下都在震动、开裂,仿佛地下的水源都被榨干,有巨石滚落,填满了沟壑……
终于, 她朝着张植劈出了一道淡金色剑芒, 剑光虽淡,仍有雷霆之势, 击出时伴随有破空之音。“轰隆”一声巨响,这一剑, 洞穿了张植的胸膛,将他整个人钉在了石壁上。
他还未死绝,气息变得极其虚弱。
一剑斩出后,秦七弦只觉周身力气都被抽空,她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腿脚发软都险些没站稳,为了保持清醒,只能咬破舌尖坚持。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听得一道声音传来,“小七,别怕,师父来了!”
“魔仆,张植居然成了妖魔傀儡!”
“初禾门的人呢,全死了吗?”
一团白影从天而降,宛如一片云。
那是,师父的坐骑白狐。
意识到这一点儿后,秦七弦蓦地松了口气。
强撑着的一口气瞬时泄掉,她再也坚持不住,身子摇摇晃晃往后倒,这时,耳边听得嘭的一声巨响,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溅到脸上,糊了她一脸,眉心微微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