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七弦都无语了,谁前几天一直躲在识海最底下都不敢冒头的?
她现在早就不怕这妖魔了,手上掐诀施展春风化雨治脸,嘴上则嘟囔道:“你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话音刚落,就见东池宴龙眼一瞪,长长的胡须都抖了几下,颇有些极其败坏的样子。
东池宴:“胡说八道!”
声音还是原来那个声音,可发声的是漂亮的银龙之后,也就丝毫不显得阴冷凶煞了,反而意外的有些蠢萌。
种花家的人,天生喜欢龙。
龙的传人嘛!一脸骄傲!
刚骄傲得挺胸抬头,就听东池宴继续道:“我别的地方更硬。”
秦七弦:“……”呃,这话很容易叫人想歪。
然后,她就看到东池宴不晓得从哪里摸出来一片巴掌大小的龙鳞,“喏,刀枪不入的鳞甲。”
对上那双清亮的黑眸,秦七弦立刻放弃发散思维,她那只掐诀的手直接往外伸出,想去拿那片银鳞,“给我的吗?”
结果手即将触到鳞片时,鳞片却嗖地一下飞远了。
东池宴一脸戏谑地道:“嗯,给你……”
稍稍停顿,才将话说完整。
“看看。”
秦七弦:“……”她顺势夸了一句,“是挺好看的。”
东池宴微怔,旋即点了下头,“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鳞。
施展过春风化雨后,秦七弦将东池宴的鳞片当镜子照。
“好像没什么效果?”她这脸现在是真的有点儿难看了,如同寸寸溃烂的伤口,看起来极为血腥刺目,春风化雨也未能缓解,无法让伤口愈合。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秦七弦脑子转得也快,她依稀记得当初灵霄门长老们提及过天血妖,这会儿也反应过来,“难道是……”
她瞳孔骤然一缩,“灾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真是个灾厄秘境,那她岂不是,随时都可能被卷进秘境送死?
显然,已经来过一次了。
难怪东池宴会在她身边铸起铜墙铁壁,如果不是他阻挡,她可能已经进入了秘境。
那个噩梦,就预示着……
脑中的念头被突兀打断,是东池宴的神念悄然入侵。
就仿佛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强行进入神念相融,他的神念依旧如吞没了所有光线的深海,海水一点一点的漫上来,淹上她的脚步,小腿,膝盖……
包裹她的全部。
明明冰冷,却又时不时犹如寒火灼烧,让心神随着跳动的幽火阵阵悸动。
东池宴的声音在识海内响起,“别去想关于他的一切。”那是言灵密匙,会推开深渊的大门。
秦七弦神魂战栗,发出轻微的呓语:“可是,控制不住怎么办?”
她眼神逐渐迷蒙,雾气氤氲在双目之中,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总不能从早到晚,没日没夜的神魂双修吧……”
东池宴沉吟一下道:“也不是不行。”人族好像还有什么真言术,顶尖强者才能掌握,太复杂了,他也没能钓起来,施展不了。
就只能……
先拘着她元神,再慢慢想办法。
接下来的时间,每隔几个时辰,天血妖的蛊惑声音就会响起。
东池宴都及时压制。
然而,太过频繁的呼唤,让秦七弦身体的反抗变得更加剧烈,他的缠绕都险些无法阻挡她。
肉身受到召唤逐渐疯狂,而她的神魂,受到的影响却小很多,第三次的时候,身体迸发出了远超自身极限的恐怖力量,都刺穿了他的鳞片,脸上更是血肉模糊,掉落一些腐烂的碎肉。
身体都这样了,她的元神,竟能在黑暗中安眠,这个发现……
让东池宴的眉头逐渐锁紧,久久未能松开。
秦七弦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浑身赤、裸的躺在一片巨大的绿叶上,身上也不算好无遮挡,腰腹位置搭了一层浅绿色的丝绢,像是初春刚长出的嫩芽,色泽柔和且鲜嫩。
神魂交融的余韵还未完全退散,她现在就像被水漫过的沙滩,湿润又柔软。
“东池宴,你在做什么呀?”声音微微沙哑,带着她从未有过的娇嗔。
东池宴手里握着一只符笔,笔尖正伸在旁边的灵碟里,蘸取了一些金色符砂。
听得问话,头微侧,看向秦七弦。
她眼睛湿润,鼻梁挺翘,红唇若樱,雪白的肌肤上,金色符文遍布脖颈,手腕、脚踝,闭着眼时还不觉得有什么,此刻眼睛睁开,就仿佛打开了禁忌的大门,让他心跳加速,握笔的手微微一颤。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句静心凝神的咒语,强压下纷乱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