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晌午光景,谢某独饮几杯清茶,寻几分清闲,便这么难吗?”
灵蓉闻言,当即瞠目结舌的瞪向他。
“躲清闲?好啊!你居然在这里躲清闲?我就说,怎么一个中午都瞧不见你的人影,原来你是故意躲起来的?”
谢予辞面无表情的扶额轻叹了一声。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灵蓉和李络薇这两个小丫头,究竟哪个更难缠些。
他一本正经的敷衍灵蓉道:“你有所不知,其实我有一恶疾,便是极易晕船。而若我晕船时不能好生休息,便会对元神有损害极大,此时尤其听不得太大的声音。”
灵蓉闻言当即斜着眼睛看他,十分冷酷的戳穿他道:
“哦?是吗?晕船?可我怎么记得一个多月前,某人在洛神湖游湖划船,好不快哉?”
她轻轻点了点自己的下巴,佯作思索道:
“好像还喝了酒对吧?哎?是跟谁喝的来着......算了算了,既然你身体如此不便,那我也不便多作叨扰,我这就去与卓清潭说道说道也是一样。”
灵蓉说罢,十分潇洒不羁的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
果然!
灵蓉在心里得意的“哼”了一声,转过身来时,却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她故作不耐的问:“怎么了?”
谢予辞重重将手中的茶盏放在茶案上,旋即淡淡瞥了她一眼。
灵蓉故作讶异的惊讶道:
“哎?谢予辞,你的火气怎么这么大?火气太大也会致使晕船的病情更加严重吧?小心些,可不要伤及了元神!”
谢予辞语气十分危险的面无表情道:
“说吧,你待如何?我先说明,打人肯定是行不通的。”
灵蓉当即眉头皱的死紧。
她试探性问:“偷偷打也不行?”
谢予辞摇头。
“不行。”
她还是不死心。
“那打人不露脸,套麻袋的那种呢?”
谢予辞蹙眉。
“还是不行。”
灵蓉伸出两指,做起誓状。
“——我保证,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
谢予辞当即用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看向她。
“你当旁人都跟你一样傻吗?牧云舟在天上飞,此时整座牧云舟除了我们几个人外再无旁人。李家父女即便是用脚后跟猜想,都知道是你做的了。”
灵蓉闻言气恼的“啧”了一声。
她先是鄙夷的看着谢予辞,抨击他道:“什么脚后跟啊?你这人可真是粗俗!”
然后,又十分苦恼的说:
“这可真是麻烦啊!若是过去,姑奶奶想打谁便打谁,打了不就打了吗?怎么与你这厮相逢以后,却要处处受憋于人!”
谢予辞闻言嗤笑一声,半点面子都不曾给她留。
“——真是笑话。
首先,过去即便你不曾与我相逢,晚青也不会放任你想打谁就打谁,吹牛可以,但是你要注意分寸。”
灵蓉十分不满的瞪眼道:“——你!?”
“其次——”
谢予辞淡淡挑眉,继续说道:“在凡俗之中,就要守凡俗之界的规矩。你好歹也是活了上万岁的大妖,又不是哪个深山老林里没有开化的野兔子。与那十几岁的毛孩子计较什么,有点气度。”
灵蓉当即哼笑了一声:“你少来说教我!我可都听安小郎君说了,昨日是谁在端虚宫跟那小娘皮吵起来了?”
她啧啧有声的道:“不对!我听说,你可是还动了手的!啧,你的岁数可不必我小,怎么不见你守凡俗之界的规矩谦让她呢?”
谢予辞嗤了一声,挑了挑那双写意风流的眉眼,曼声道:“‘规矩’这个东西吗,自然是因人而异。”
灵蓉却白了他一眼,道:“究竟是要守凡俗的规矩,还是要守卓清潭的规矩?姓谢的,你的心都偏到咯吱窝了!”
谢予辞瞥了她一眼,也不反驳,只是缓缓道:
“那你就错了,清潭此人虽然极重规矩礼仪,但是却从不用规矩约束旁人。”
灵蓉皱眉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