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圣神帝尊太阳烛照,明明是混沌初开生而为神的至圣神明,他怎么可能拥有一颗黑色的元神?
雨师染沉默一瞬,旋即继续道来。
“很奇怪是不是?我当时亦震惊得无以复加。因此误触了御霄殿中的阵法,还惊动了正在闭关中的太阳烛照。”
她此时连“帝尊”,都已然不再称呼。
“我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太阳烛照身上喷涌而出的杀意,于是慌不择路,只能先行逃出东极御霄殿。
在逃命之余,我忽然想起他曾对众仙说过,帝君如今正在凡间历劫。
那一刻,我实在是太过无措和震惊,已经全然忘记自己出现在凡间是否会影响到帝君历难,便已经直直奔着堕神汀而去。
——冥冥之中我有种预感,若是我还留在九重天,那么我必死无疑。
我必须跳下堕神汀寻到帝君,上禀此事!哪怕从此变成罪仙,被剥离仙骨、碾碎仙灵,亦在所不惜!”
说到这里,她忽然苦笑了一声。
“后来的事情,你们便都知道了。我一跃而下,仙力和仙忆被堕神汀的轮回之力剥离,彻底失去了记忆。
如今想来,当时在我的仙灵上动了手脚,抹去我部分仙忆之人,便是尾随追击而来的‘帝尊’您吧?”
圣神帝尊太阳烛照沉默了一瞬,忽而淡淡笑了。
他坦坦荡荡的点了点头,曼声轻笑道:“是吾。”
尽管雨师染心中早有答案,但是当她听到他亲口承认时,心中依旧还是突然空了一块。
......是真的。
这位被三界敬仰、自混沌初开之时便诞生于天地的宇宙诸天最强大尊贵的圣神,居然连“神”都算不上。
他才是......真正的凶神?
还是连元神都漆黑如墨的,真正至煞之神!
雨师染茫然的抬头,看向圣神帝尊清朗如清风般的眉骨,下意识的怔怔问了一个蠢问题。
“为什么......”
圣神帝尊笑容略带悲悯。
“为什么?啊,或许,是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吾本该在你跳落堕神汀后便杀了你的,这样才能以绝后患。但是在吾即将动手之际,却忽然想到......你当年也是长在她膝下的孩子。
若是有朝一日,她归位归天却得知你已然身死道消,想必是会伤心的吧?于是,一时之间吾便心生了恻隐。”
他轻轻笑了笑。
“怪我了,实在不该如此软弱......若是当时直接杀了你,而不是单单只抹去了你的部分仙忆,想来今日或许便不用死那么多人了。”
众人心底骤然一突。
什么意思?
难道太阳烛照居然想要将此时已经知道了此事的人,全部抹杀?
圣神帝尊太阳烛照微笑着望着他们。
“你们料想的没错,既然如此那便速战速决吧。否则,若是幽荧醒来,便有些麻烦了。”
“毕竟......若非避无可避,吾实在是不愿同她动手。”
话音方落,他轻轻一弹指尖,猛然破开面前谢予辞布下的屏障。
旋即站在他面前的洛岩池、奚宁演与安罗浮骤然被神威压制,猛地跪倒于地,口吐鲜血!
灵蓉见状,悚然抬头,大声喝道:
“——好你个太阳烛照!亏得你也做了这么多年的九重天帝尊,出手居然如此的不讲究,连个招呼都不打!”
她结印于胸前,将周身妖力凝结于双臂,娇声叱道:
“欺负几个不及弱冠的少年人又算什么本事?有种我们打过!”
谢予辞偏过头来低声喝道:“灵蓉,退下!我来!”
但是他方才受伤着实不轻,此时贸然提气开口,猛然间走岔了气,一时之间无法阻住灵蓉。
......事实证明,尽管灵蓉已有上万年的道行傍身,还有昔日往圣帝君太阴幽荧宫中诸多上等仙药固本培元,但却依旧连太阳烛照的一个衣角都没有碰到。
太阳烛照甚至都不曾正视她,只是轻轻挥了挥云袖,灵蓉便被那股澎湃而来的两仪至阳神力重重掀翻。
她被重重撞击到一旁的梨树上,将满树的梨花撞得花枝乱颤。
“呕!”
灵蓉呕出胸口的淤血,眼睛都直了。
“......离谱!等待......你们不是说他的元神的黑色的吗?既然他并非真神,为何还能使出如斯恐怖的两仪至阳神力?这?这符合常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