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十七岁,上高二。
“哟,姐你在呀。”他阴阳怪气地说:“这么长日子没回家,要不是我打听到了你的住处,还以为你大学毕业就这么失踪了呢。”
赵有鱼抓门把手的手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白了,也没意识到疼。
“你来干什么?”
她觉得自己问这一句纯属多余。
赵风笑嘻嘻地道:“当然是来看看你呀,姐。”
他一口一个“姐”叫得仿佛很亲热,脸上的神情却是分明的嘲讽与恶意。
在赵有鱼把门甩在他脸上之前,赵风一个抢步,从缝隙里挤进了屋。
“我可看抖乐了,鱿鱼西施,是吧?”
赵风进了屋,拉开冰箱拿出一罐牛奶,喝了两口就扔在一边,“姐你这么火,钱没少赚吧?”
赵有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赵风很直接地把手朝赵有鱼一摊,“先给我两千,学校要交补习费。”
赵有鱼冷冷开口:“没有。”
什么鬼补习费!她辛苦赚的钱,不是给他去挥霍的!
赵风见她态度坚定,顿时就变了脸。
“你丢死人了知道不?咱家就算再穷,也犯不上到街上去卖烤串!”少年嚣张地叫道:“我妈说得对,你这种人上了大学却不找正经工作,整天游手好闲,现在果然沦落到去也是摆摊了!”
“不给?!你信不信我告诉妈去,让你马上嫁人给我攒彩礼钱!”
赵有鱼气得胸口起伏,猛地抬手一指门口——
“滚!”
赵风冷笑,反而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姐,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得就是你啊。”他威胁道:“2000块,少一块不行,听懂了吗?”
赵有鱼也冷笑起来,很早以前,她对这个“弟弟”就不抱任何期望了。
“我没钱,有钱也不会给你。”赵有鱼慢慢道:“至于你的威胁,我不介意和张春荣女士断绝关系。”
“还有,你还是个学生,我建议你自重一点,否则学校找到家里去,张春荣可能会对你很失望。”
赵有鱼口中的“张春荣”是她的养母,也是赵风的亲生母亲。
从对她很好的养父意外去世之后,养母张春荣丑陋的嘴脸便彻底暴露无遗。
赵有鱼半工半读地供自己念完了大学。她仍念着养父的情谊,偶尔会给家里一些贴补,然而张春荣和赵风却如吸血水蛭一样贴了上来。
赵有鱼仁至义尽,躲得远远的,一年多没回家了。
没想到赵风居然找上了门。
赵风从小被张春荣当眼珠子一样宠着捧着,这个“捡来的”姐姐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个仆人般的存在。
现在仆人和少爷叫板了,他怎能不怒?!
不良少年抄起桌上那罐喝了一半的牛奶就朝赵有鱼砸过去。
赵有鱼敏捷地一侧身,堪堪躲过。
赵风已经疯了似的向她扑了过来。
十七岁的年轻人力气很大,又冲又狠。
赵有鱼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还来不及还手,就被赵风逼到墙角,后背已经抵在了柜子上。
赵风面目狰狞:“你给不给——”
“砰!”
他的话戛然而止。
柜子顶上,足有两尺厚的成捆旧杂志突然掉了下来,正砸在赵风的脑袋上!
赵风吭都没来的及吭一声,晕了过去。
赵有鱼喘息未定,怔怔地看着软趴趴倒在一大堆散开的旧杂志里的赵风。
防盗门突然被打开了,赵有鱼吓得一个激灵。
四下无人,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刚刚没有把门关严实。
赵有鱼使劲攥紧颤抖的手,正准备去查看赵风的情况——
然后眼睁睁地瞧着昏迷不醒的赵风凭空而起,像被无形的人拖拽着,如同死狗一样被丢出了敞开的防盗门外。
防盗门“啪”地一声关上了,还自己上了个锁。
脸色发白的赵有鱼做了个深呼吸,转身奔入浴室。
“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