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朵娇艳欲滴的芍药花就被放在了蜜枣碗上,凡蜜俗枣此生也没有这么灵气四溢过。
妙果含蓄地看着沈钰安。
沈钰安:“……”
难道我是因为它不好看才不吃的吗?
揉了揉眉心,他道:“暂且放一放这个……我将山灵告知的心法写了下来,你试试看,能借来什么神力。”
山灵的心法与修士的咒术十分相似,但并非人言,沈钰安听一遍记在心里,回来后找人类对应的文字找了许久,才在今天彻底将其复刻在宣纸上。
妙果十分纳罕:师兄比我厉害很多,要是他都没成功,自己又怎么能行。
心里奇怪,她还是拿过纸张开始念。
顺顺利利,平平淡淡念完,妙果做到了每一个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什么也看不懂。
“你念的时候在想什么?”
沈钰安的指节在桌子上慢慢叩动,妙果老老实实回答他:“借请神力,请求神明将我变得高一些。”
“……有些过于草率。”
但也不是不可达成的愿望。
比如是他听到这样的愿望就一定是要亲自看看什么样的愚蠢小可怜有这样简单的请求,然后劈道雷告诉她做梦还实际些。
沈钰安将纸拿回来,抵着唇沉思:“也许是我理解错了,并不是按照同样的音节念出来就行,也不是对灵根的挑剔……”
他自己试过,没有任何反应,想着小师妹是木灵根,亲近植物,那山灵也亲近植物,也许是有要求限制的,这才费劲将心法挪到纸上。
将纸撕成两半,沈钰安撑在桌案上闭目养神:“真是白费功夫了。”
宣纸轻飘飘落在地上,妙果捡起来折了两道,小声问:“这原本是篇文章吗?看着很长。”
“不是,更像一段祷告词,”沈钰安道,“在很久以前,有些人族部落也是信奉神明的,他们通常会在祭祀典礼上向神明献上祭品,同时念一段祷告词,既表达对神明的恭敬,又祈求神明的庇护。”
妙果头一次听说,觉得很新奇:“那神明听完祷告,会出现吃掉祭品,再实现他们的愿望吗?”
沈钰安笑出声,隔着桌子拍拍她的头:“傻孩子,根本没有神明,天眼也看不透的山灵不过是某种厉害些的妖物而已。”
妙果有些失望:“这样啊。”
蜜枣最后还是妙果自己吃了,她端着碗出去前给沈钰安留下一捧半开的荷花,还混进去几支莲蓬。
沈钰安拨弄着花怀疑她是暗含不满,就因为他没赏脸尝尝她的蜜枣。
撕下一片花瓣含进嘴里,他心道,我果然还是把好夫君和好师兄的人设拿捏得太好了,瞧瞧愚蠢简单的小师妹都学会撒气了,这么大的花儿给大妖怎么吃啊……啧,莲子还是苦的。
被迫“撒气”的妙果去厨房洗了碗,下午就一直在练习傀儡术。
施术的对象就是她小菜地里种的大白菜,白菜一号和白菜二号打架打得菜叶横飞,妙杏来薅小葱时还被菜帮子抽了一下小腿,杀伤力却只是让她觉得被碰了一下而已。
揉了揉妹妹因为分心控制白菜傀儡而呆滞的小脸,妙杏又进厨房做好吃的去了。
一心二用,妙果一会感觉自己是白菜一号,被二号抽了一下,立刻就要打回去,想控制二号后退,脑子和指令冲突,两颗白菜撞在一起,妙果则原地仰躺。
好累,躺着吧,她要分裂了。
师兄到底是怎么控制那么多傀儡的?
妙果闭着眼睛,听到了一阵“笃笃”声,还有细微的“啾啾啾”叫声。
她翻身起来,顺着声音在院门的篱笆下捡到一只可爱的白绒绒的小东西。
圆墩墩的身子只有女孩子的拳头大,除了鸟头和胸脯部分,背部羽毛和尾羽都是黑色的,一双豆豆眼黑亮黑亮,看着很神气。
这是一只脚爪受伤的山雀。
“三姐,这儿有只落单的小鸟!”
妙果捧着小鸟跑进厨房,妙杏正试着新菜品呢,下意识就说:“多大的鸟啊,想怎么吃?”
“……”
“!”
这下把原本歪着头柔弱无依待在妙果手心的小山雀惊得口吐人言:“太可怕了!有鬼要杀灵鸟啦! ”
妙果双手拢住它不让它扑腾,对三姐说今晚不吃鸟,一碗素面就好。
捡起来的小东西原本虚弱又可爱,“啾啾啾”得人心都要化了,妙果想着给它治个伤,顺便给三姐看看它生得多么可爱,不曾料到它这么精力充沛,扯着小嗓子喊“有人要谋害灵鸟,实在罪大恶极”。
妙果捏住它短短尖尖的喙,不许它再叽叽喳喳。
因为沈钰安不喜欢这些开了灵智的小东西在竹楼出现,动辄哭得要断气的人参精似乎就是他忍受的极限。
“算了,你还是飞走吧,师兄不喜欢小妖小精怪。”
给山雀用灵力治好了缩在一起的脚爪,妙果将它往天上一抛,山雀“嗖”一下飞出去,在空中转了个弯又飞回来,稳稳落在妙果的肩膀。
它可怜巴巴地用头顶的绒羽蹭妙果的脸:“我只是吓到了嘛……我很安静的,请不要赶我走,我飞了很久才赶来这里……”
这个小人类散发着浓郁的灵力,留在她身边就不缺灵气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