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会去向父亲讨来钥匙,再同您一同前往。”
云妍思虑周全,也很能忍,面不改色吃下两粒止痛的药丸,拄着拐杖就出去了,还吩咐丫鬟们为恩人传膳食。
妙果没动送来的美食,虽然这些东西又香又好看,但外面的吃食只要不经过师兄点头,她一概是不入口的。
红毛狐狸夸她警惕性好,舌头卷了两下,小碗的鲜美鱼脍就见了底。
“嗯,不错。”
它咂咂嘴点评。
妙果给它顺了顺脊背上的毛,听见门口的丫鬟说话。
“姑爷,小姐不在房中。”
姑爷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疑问在妙果心头打转,下一刻,有人撩了珠玉帘子就转过来,看到妙果和妙杏时呆愣一下,皱着眉问她们是何人。
这是个锦衣玉袍的年轻男子,头发束在冠里,面皮有几分清冷的好看,只是眼神闪动,仿佛有些倨傲。
看着妙果和妙杏的眼神很不高兴,让妙果有一种错觉,错觉自己是来府上打秋风的穷亲戚。
“?”
她真的有这么像讨饭的吗?师兄明明说这一身好看的来着,恰似一朵春花,他是这么说的呀。
丫鬟追上来解释说明了妙果她们的身份。
“回禀姑爷,这两位姑娘是小姐的救命恩人,昨日来的府上,您不曾见过。小姐交代奴婢们要好好招待客人,您还是先回去吧。”
这话看似恭敬,其实语气稍重,“姑爷”自觉被落了面子,下巴微昂,脊背挺得笔直,冷道:“我是不稀罕来这里的,只是有劳你转告你们小姐,莫再让兄长去我院中逼我回来看她。”
他放下狠话,甩袖折身出去了。
丫鬟赔礼道歉,请客人继续用膳,也退了出去。
“……他好没礼貌。”妙果憋出一句话。
妙杏点头符合:“他看上去也像是个读书人,怎的同沈先生差距这般大?”
“他也是云家人?他叫做‘姑爷’?好奇怪的名字。”
红毛狐狸差点被鱼刺卡住,纠正妙果道:“他不叫‘姑爷’,这个是个称呼,意思是他是那个云妍小姐的夫君,入赘到云家的。”
妙果:“什么叫入赘?”
“嗯……我想想,他同云妍小姐是夫妻,但是不是云妍嫁到他家去,他们成亲以后一直住在云家,入赘就是这意思。”红毛狐狸吐出鱼刺,又叼起一块饼啃。
妙果瞪圆双眼,小声惊叹道:“那就是他嫁给云妍了?原来男子也能嫁人,真是受教了。”
妙杏也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红毛狐狸抽空一思索,没毛病啊。
吃云家的,喝云家的,住在云家,假如云妍是个男儿身,这可不就是新娘子嫁过来了。
没过多久,云妍拄着拐杖回来了,说马车已经套好,请恩人随她一同出发。
妙果问她吃过早饭没,云妍笑着说没有,被妙果按住吃了顿早饭再走的。
“你不必这么辛苦,我不急,你腿上有伤,不吃饭好不了。”
一碗热汤下肚,云妍觉得心也随着妙果的话暖起来了。
家庙距离云家府邸不远,云家财大气粗,买了独栋的宅子修成家庙,用来供奉祖宗牌位。
云妍行走不便,但她吃的止痛药效果奇好,她到处奔走就没喊过痛。
拄着拐杖走进家庙,妙果和妙杏跟在她身后,手里捏着大刀的守卫没有阻拦。
刚跨过门槛,妙果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的灵力运转变得极其滞涩,手心翻转几次,藤蔓也召不出来了。
红毛狐狸拉长又疑惑地“嗯”了一声,在妙果耳朵边道:“我觉得有些不对……好像有什么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咱们得快点离开。”
妙果轻轻点头,余光观察妙杏,却见她并无不适,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拨弄一下手腕的衣袖,小蛇师兄盘在手上,睡得人事不知。
他也无碍。
宅院里顺石子小路种着两排桃木,冬日里叶子掉的只剩光秃秃的枝丫,枝条间绑着一些彩带,给这个肃穆的地方增添几分诡异的喜庆。
云妍打开了锁住的木门,随行丫鬟推开沉重的门,露出里面的供台,一屋子的牌位乍见天光,木头腐朽的味道飘出来。
云妍捂住口鼻,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每个月都打扫,怎的又有味道了。”
丫鬟道:“许是久不开门,潮气重了。”
“那就把牌位都搬出去晒一晒吧,”云妍受不住一样挥了挥帕子,丫鬟本来迟疑,她沉声道,“怎么,难道非得看着祖先牌位烂了你们才高兴?”
丫鬟们都动作起来,守卫们察觉主人家意图,也过来一部分帮忙。
云妍挪到屋里,由妙果姐妹俩扶着,慢慢晃到了供台后面。
令人失望的是,供台后面没有笼子,就是普普通通的实木供台的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