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哪?
睡是绝对不可能的了,最起码妙果没办法再躺回原本的地方了。
“师兄,那是什么东西?”
妙果不动,沈钰安便去重新点了灯,光线亮起,心里感觉好受很多。
“一些恶心的魔修触肢。”
沈钰走回来,将卷在被子里的妙果打横抱起,放在了床沿上。
妙果有点后背发毛,那些触肢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房中?而且似乎是冲着她来的。
正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发呆,不防备自己的脚碗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给圈住了,妙果不自在地一弹,始作俑者单膝跪在地上给她擦脚,还温声叫她别动。
“师兄……不不用您,我自己……”妙果都结巴了,不晓得师兄最近怎么这样奇怪。
他们是修士啊,一些小法术能解决的问题却非要亲历亲为。
妙果赤脚站在地上半晌,脚底冰凉,沈钰安按住她的脚擦干净,又用手给她搓热,一直把那双白皙得还有点肉感的脚丫搓得白里透红,彻底热乎起来才放手。
顾不得心里对床的膈应,妙果立刻连爬带滚地滚进了床里。
一时之间心跳如鼓点,难道是鹿女住进她心里蹦跶起来了?
“你若害怕,灯便留着。”
沈钰安将帕子丢回盆里,用清洁术洗了手,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自己的腰封。
一件又一件的淡青色衣衫被搭在屏风上,和枫红色的女子衣裳交叠在一处。
妙果埋着头,不知道沈钰安的动作,胡思乱想了片刻,被子掀开一个角,她被整个捞进师兄的怀里。
宽阔的胸膛尽是清淡的茶香,热意蒸腾,妙果的脸对着师兄的锁骨,从敞开的里衣中窥见半分春光。
沈钰安抱个枕头一样,将下巴放在妙果的头顶,拍了拍她的后背,两人挤在床榻外边,裹在被子里的肢体无可避免地交缠接触。
“不怕,师兄在呢,睡吧。”
妙果红着耳朵,欲盖弥彰地闭眼不动了。
心里面的念头如同春日杂草一样丛生不止。
什么意思呢?师兄这次是清醒的呀,他为什么要这么抱着她呢?上次他们靠的这么近时师兄没穿衣服,身上也不是热的……他到底为什么变得好奇怪?
躲起来能一个月见不到人,后来慢慢的也不拍她揉她捏她了,这难道不是生疏吗?妙果那时候都做好分道扬镳的准备了。
……后来每天晚上又和她睡一起,这个可能真是因为有危险,所以现在抱着她不放也是出于师兄对师妹的关切?
师兄的心,海底针啊。
他变来变去,搞得妙果也找不准自己的定位到底该在哪里。
脑子里乱乱的,她闭着眼睛熬了一夜。
“……”
沈钰安自然知道妙果不适应,他所作所为,正是想引导妙果早点适应,最好形成与他分不开的习惯。
及时止损已经试过,根本止不住。那就要徐徐图之,尽可能多地从妙果那里得到他所渴望的东西……
哪怕只有一点浅薄而不自知的眷恋也够了,就足够他继续保持漫长的耐心,克制自私凶残的本性,去等一朵花开,去等她明白爱。
他不可能真的等妙果把自己当成兄长,眼睁睁看着她以后喜欢别的男子,为了避免他发疯,可怜的妙果只能在无处可逃的习惯里慢慢爱上他。
孟太傅六十大寿,转眼即至。
妙果蹲在碧绿的湖边,手里捏着一朵小雏菊揪花瓣。
她发现富贵人家的房子里真的很讲究,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房梁都刻着花纹,并且这么多的宅子在有着相同组成部分的基础上,还能有着截然不同的美轮美奂。
小人参精终于睡醒了,它蔫蔫地坐在妙果脚边,头顶的叶子舒展开吸收阳光,细细的触须搭在妙果的鞋面上。
“京城好玩吗?开心不开心?”
妙杏坐在妹妹身边,魂体在日光下有种半透明的虚幻,她捧着脸看妙果,眼睛里有打趣的笑意。
“近日同沈先生亲近不少,果子,你是不是喜欢他啦?”
妙果把花儿揪秃了,脸红红的,却没有反驳。
“我也不知道啊。”
她拿起小人参揉搓,揉得它发出很舒服的哼哼唧唧声,湖对面是个亭子,里面有很多人,妙果怕她们听见了一样小声说话。
“我以前觉得,师兄看我同看一棵小草,或者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也不敢对他有别的心思,”少女的耳根红热,双目亮晶晶的,“但是最近好像不一样了,他比以前待我更好,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妙杏耐心地问。
妙果把头埋进膝盖里,“我是不是不该对师兄有这样的心思?他待我这么好,不缺我吃穿,教我读书修炼,我却很贪心,想做他真正的夫人。”
……霸占他的好。妙果在心里补充。
对面的一堆名门贵女聚在一起,她们谈吐优雅,在品茶对诗,时不时的笑声阵阵银铃儿似的,传到湖这边来,妙杏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