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安看出她的顾虑:“没事,先吸收了吧,没有你做媒介阻断,龙脉中的灵气还是会被吸进来,大穆的气运会过早衰亡。”
虽然他对拯救苍生没有兴趣,但灵气稀薄的世间再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于是妙果在新修建的墓室将碎片吸收了,渐渐有枯竭之象的龙脉被释放回来的灵气充盈,妙果的修为一跃再跃,距离元婴只有一步之遥。
“过来,咱们去长青山。”沈钰安早已经画好了阵法,妙果拉住他的手踏入其中。
场景转换,夜色中的寺庙失去白天的庄严宁静,安静得连蝉鸣都没有。
沈钰安的神识一寸寸地查探,除了睡去的僧人,只有一间禅房里还有个人清醒坐在油灯下。
“找来了?也无妨,进来喝杯茶?”中气不足的说话声。
沈钰安一边带着妙果朝那边走,一边用神识与那人交流:“阁下藏头露尾,背后放冷箭,此时愿意与我喝茶了?”
那人咳嗽两声,“没办法啊,谁叫我小师妹被你骗到手了?作为娘家人,总是要见见女婿的吧。”
回应他的是一张火焰交织的天罗地网,没有可以逃脱的缝隙。
但下一刻,那人抬手画了一道咒文,茶杯中的水化作游动的冰锥,将火焰网全部割裂。
沈钰安眉心一跳,布下的天罗地网竟然被破了,还是如此简单的凝水咒。
“小子,拿着我批注过的课本,就学成这个样子,未免太丢人了吧。”
一来一回之间,妙果他们已经来到了后院禅房,浓稠寂静的黑暗中,只有一间房是亮着灯火的。
妙果听见屋子里有茶杯破裂的声音,窗户纸上映出来的人影突然软软地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一阵不可抗拒的吸力从脚下传来,地面仿佛化成了水,妙果一下子陷进去半个身子!
“师兄!”她着实惊骇住。
沈钰安却是没事的,他反应极快地拉住妙果,织就一张金网缠住妙果,她自己也反应过来,用藤蔓绑住了沈钰安。
两人牢牢连在一起,要带走只可能一起带走。
那人一阵笑,笑着笑着又咳嗽。
“好聪明的小师妹。”
这一句话仿佛贴在她耳边说得一样,近得人头皮发麻。
“妙果,我们会再见的。”
话音落,妙果被送回地面,一切恢复了正常。
沈钰安立刻将她抱起来,防止地面再次吞人。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他的手摸了摸妙果的脸,被反握住。
妙果还有些惊魂未定,摸到师兄的手也有点凉,知道他也受惊了,就安慰道:“没有受伤,师兄放心。”
沈钰安杀了那东西的心都有了,但听他意思,似乎本就认识妙果,修为更是莫测。他心中焦灼后怕,更不愿意放开妙果。
还是妙果自己拍拍他,坚持要下地来。
沈钰安一掌劈开禅房的门,屋子里只剩下一具足以以假乱真的木傀儡,水平远远在他之上。
“……恐怕碰到活了一千年的老妖怪了。”他得出结论。
妙果被那双眼盯着门口看的“离先生”傀儡看的一阵恶寒,往师兄背后躲了躲,她道:“这是,人跑了吗?”
沈钰安“嗯”了一声。
他凝出一团灵火,将傀儡烧得灰都不剩,丹田中的金丹在呼吸之间化作一个婴孩雏形。
修为回来,就说明阵法破了。只是没想到,居然不用恶战一场,那魔修有意放水,逗弄他们似的。
“……还好,真对上咱们不一定打得过。”只是可惜了兔妖为他卖命,他居然不痛不痒揭过不提,也未曾寻仇。
妙果和师兄在山顶上看了一场日出,小和尚去撞钟,不知道自己在山中日复一日敲过的,是弹指五载的光阴。
“京中应该也恢复了正常吧。”
喷薄而出的红日映得妙果脸蛋红红的,她低头,举起和师兄十指紧扣的手,轻声道:“我送师兄的花不见了。”
“不知是不是被阵法的力量绞碎了,”沈钰安对她道,“你想再给我套一个也是可以的,缠得紧紧的我会很高兴。”
妙果想了想,真的给他再套了一个手串,不过这次用的桃花花苞。
师兄的腕骨很看起来口感很不错,雪一样白,却更细腻,同桃花相得益彰。
“粉色的,好看。”她有意哄他。
心里紧绷的弦稍微放松,沈钰安捞着她的腰,吻在她眉心:“好看。”
京中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慌乱,大多数人按照五年前的活法按部就班地走着,又在眨眼间回到了五年后,少数人提前回归记忆而掀起的小风波很快就风平浪静。
小皇后倒是很高兴,不用再走一次祈神台了。
沈钰安在研究石室上完整版阵法的时候,裴子恒领着一个人来了。
一身黑袍,慢慢去掉自己的帽兜,露出一张略显阴柔的脸。
“沈兄真是好兴致,研究什么呢,能不能让朕也瞧瞧?”
是司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