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灵堂……那是留给他们的灵堂还差不多。
江城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快速将这些东西穿在一起想了一遍,又觉得不大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村民们没必要编造一个守夜的事情,尤其还铺垫了那么多灵异事件,这样只会让他们内心中对这里充满戒心。
换位思考,江城会选择见面后什么都不说,直接将他们安顿在这里休息,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被鬼杀掉。
“灵堂就在院子里,在哪里?”雷鸣宇追问。
汉子仿佛有些后知后觉,陪着笑脸道:“你们看我这张嘴,是我说的不准确,确实是在院子里,但距离各位师傅们住的房间还有一段距离,不算太远,走着就能过去,那人要交代的事情也不多,可能就是几句话,所以请师傅们放心,时间上绝对来得及。”
杜莫宇瞧了瞧院落,小声问:“来找我们的人是什么人啊,我们见过吗?”
“没见过。”汉子很肯定道:“那人是给村上打更的,懂得一些门道,啊那肯定不如各位师傅们懂得多,但你们听听也是极好的。”
“打更人?”
“啥打更人不打更人,就是个敲梆子的。”汉子闻言嘴角撇了撇,一副奇怪的模样,“但他只敲梆子,打更的时候走夜路从来不说话,对了,他的模样有些……”说到这里,汉子脸上露出一些古怪,像是想到了某种画面,汉子压低声音:“他的模样有些惨,各位师傅们冷不丁瞧见,可别……别被惊到了。”
汉子舔舔嘴唇,表情神神秘秘说:“我这件事是悄悄和你们说,各位师傅千万别宣扬出去,我听长辈们私下里说,这人那张丑脸不是天生的,是……是有一夜打更时遇到了鬼,说错话,被鬼抓的。”
夜里打更人也是个很有讲究的职业,和大河里的捞尸人,刑场的处刑人,负责将客死在异乡的尸体送回家乡的赶尸人一样,都是命中带煞的行当。
据说以前这些行当都是一个师傅带一个徒弟,师傅挑选徒弟的标准极为严苛,一般都是模样奇丑,命途多舛的人优先。
最好是全家遭祸,只剩下他一个人好死不死的活着。
据说这样的人八字奇硬,入行后能看到勾魂的阴司判官。
要是胆子小了,怕是会被直接吓死。
在发觉江城这些表情变化后,汉子感觉自己可能是说多了,又解释道:“其实我们也很少见到他,他白天一般不出来,而且不住在村里,所以我们见到他的次数也是极少的,他只晚上出来。”
“不住在村里,那他住在哪里?”雷鸣宇盯着汉子,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这个……这个其实我也不清楚。”汉子有些尴尬,夜风不知何时开始,越刮越大,气温都跟着降低不少,他慢慢揉着胳膊,补充:“不过有人说打更人他住在山里,但没人在山里看到过他,所以……所以我也不敢肯定。”
“那我们今晚当面问问他好了。”于成木艺高人胆大,对着汉子说。
汉子的脸色慢慢变得奇怪,语气也不像之前那样恭顺了,盯着于成木道:“这位老师傅,我想你最好不好这样。”
“打更人他的脾气很差,是个很古怪的人,我们村里人谈不上喜欢他,都从来没有人愿意得罪他。”汉子声音发闷,“好了,我就不送你们,你们早些歇息吧。”
“他就快来了。”汉子似有深意说。
于成木转过身,在年轻人搀扶下,朝着院子走去,有人开头,大家也都跟上,等到走近后,才发现这座院子比想象中还要破旧,像是有百年的历史了。
两只挂在门上的大红灯笼把人脸映的血红,像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冒着血,一阵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喂。”张军余抱着手臂,示意大家回头看。
转过身,大家看到汉子居然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上,一动不动的看向这里,像是整个人都被定住了。
“进去吧。”
令人意外的是,最年轻的周庆没怎么犹豫,就走到门前,拍了三下门,这三下看似无意,可站在胖子的角度刚好能看清,一下拍在门偏上的位置,一下拍在中间,最后一下,又落在了右侧。
可……胖子瞪大眼睛,门明明没锁,是虚掩着的,中间有一条大概两指宽的缝隙。
而且透过汉子的话来看,里面并没有人。
没人敲什么门?
谁能听到?
胖子不理解,只是觉得诡异。
而在做完这一切后,周庆又退后三步,等了几秒钟后,才重新上前,推开门,不是单手,是两只手,一只手扶住一侧门,然后慢慢朝两边推开。
于成木重新将手搭在周庆的胳膊上,随后抬起腿,迈进了门。
第1036章 断头山
院子内部比预料的大得多,于成木三人进去后没有立刻行动,周庆扶着于成木,另一个叫做张军余的走过去,微微弯腰,于成木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话。
听过后,张军余点点头,随即左右瞧了瞧,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紧贴着墙。
江城留意到张军余的步伐很奇怪,轻一脚浅一脚的,就多看了几眼,没想到抬起头,刚好撞见于成木在看自己。
稍后,张军余找到一条淹没在荒草中的木质长廊,他们沿着长廊走动,脚下不时发出木头腐朽后的嘎吱声,附近杂草丛生,入眼处一片破败的景象。
但不远处的假山与各处景致无一不在向他们诉说这里曾经的气派。
于成木停下脚步,望着假山方向。
“把灵堂设在这里,那些村民是认真的吗?”庞小峰眼神恐惧的望向四周,抱着膀子抱怨。
陈浩皱了下眉,“没用的话少说。”
带路的男人没和他们说住的房间在哪里,他们进来后看到左侧有光亮,就绕路寻了过来,走近后发现是几个白色的灯笼,眼前出现一座类似厢房的大房间。
灯笼挂在房檐下面,夜风吹来,里面的火苗随着灯笼晃动,飘飘忽忽的,给人一种不甚真实的感觉。
“你们看。”穿着黑马甲的张军余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