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杜莫宇眼前一闪,“对了,我刚才在床上睡了一会,会不会是掉在床上了?”
话音未落,“庞小峰”就站起身,快步朝着里屋的床走去,一边在床上翻找,一边问:“你确定吗杜莫宇,你具体躺在什么位置,靠里还是靠外?”
陈浩:“……”
雷鸣宇:“……”
“靠里吧我记得……”杜莫宇继续忽悠,手指着床最里面说:“你看看那里有没有。”说着趁着庞小峰背对他的时机,从衣服袖口里面翻出那块小东西。
一脸阴沉的雷鸣宇从杜莫宇手中接过那块东西,接着又拿过陈浩递来的烛台,而此时“庞小峰”已经被忽悠着跪在地上,朝床底下看,“不会是掉到床下了吧?”
“不会吧,你再仔细找找。”杜莫宇慢慢退后。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鬼也在找那块东西,而找到后,就要对他们下手了。
“庞小峰”把头都伸进了床下面,外面只剩下半截身子,雷鸣宇走上前,将蜡烛对准庞小峰,随后把那块东西放在蜡烛火焰上,烛光猛地跳动一下,一阵青烟升腾而起,与此同时,还伴随着被烧焦的臭味。
下一秒,蜡烛的光变为了诡异的青色,而借着这阵仿佛来自阴间的光,眼前的“庞小峰”变了,变为了一具臃肿的尸体。
尸体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撑裂,全身上下都在滴水,在地上汇聚成了小小的一滩,尸体扭动着身子,艰难的扭过头,那张被泡烂的死人脸上居然挤出疑惑的表情,随着嘴巴蠕动还在不断朝外淌水,“没有啊,为什么没有啊?”
那双被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突然盯住雷鸣宇的手,拿着小块东西的那只手,片刻后,尸体慢慢移开视线,用充满怨毒的眼神盯了三人几秒,接着蠕动着身体,站起身,打开门,主动离开了,留下一行湿漉漉的脚印。
陈浩快步走上去,将门拴重新插上,插紧。
杜莫宇长吐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今夜庞小峰死了,而他们三个,也险些被鬼杀掉,可……这才只是第一夜而已。
“小峰他不是个莽撞的人,他绝对不会乱动灵堂的东西,他为什么会出事?”雷鸣宇一拳砸在桌子上,茶杯中的水溅起涟漪。
陈浩偏头看向另一侧,仿佛透过墙,能看到外面的景象,“小峰他是被人算计了。”
“嗯。”杜莫宇点了下头,“是于成木那个老东西。”
雷鸣宇正在气头上,自己的好兄弟庞小峰死了,刚才还被伪装成庞小峰的鬼摆了一道,语气很冲:“你们两个有话就说,别在这打哑谜!”
“肯定是于成木动了灵堂里面的东西,然后才导致小峰被鬼盯上。”陈浩坐在雷鸣宇身侧,沉声分析:“你们想,小峰他没有撞第二遍钟,没等到钟声,那么谁才是最应该担心的那个人?”
“是……阿标!”雷鸣宇脸色微变。
杜莫宇敲了敲桌子,“没错,毕竟他才是最后一个,而且是下下签,你再想一想,如果你是阿标的话,这么久没听到撞钟声,你会怎么做?”
不等雷鸣宇回答,陈浩开口:“我会尝试着联系庞小峰,如果联系不上庞小峰的话,我也会联系他的队友,至少要打听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我们什么都没收到,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知道小峰他不可能活下来,而且在他死后,阿标就安全了,所以根本没有联系我们的必要!”
“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抽到下下签的阿标才是今晚该死的那个人,但于成木识破了灵堂中的布局,他做了手脚,让在他下一个去的小峰做了阿标的替死鬼!”
第1044章 犀角
……
另一间厢房内,围着桌子,一个像模像样的老人端坐中间,一个中年男和一个年轻人分作两侧,在看到老人眼皮挑了一下后,年轻人立刻站起身,给老人倒茶。
微微抿了口热茶,于成木抖抖肩,似乎全身都舒坦了。
“掌眼,您老真厉害,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周庆笑着将茶壶放下,恭维说:“果然那个叫庞小峰的人栽了,刚才贾老板来消息,还问要不要阿标去,我把您教我说的话和他学了一遍,他整个人都傻了,一个劲的夸赞您的道行高深。”
于成木撇撇嘴,一只手抬起慢慢捻起了胡须,一副得道高人的派头,“姓贾的他懂个屁,要不是他有销货的门路,咱们会和他合作?他一个入行没多久的小支锅,还能请的动我这尊真佛?”
“是是是,您老是高人,肯入伙那是给他脸了。”周庆忙不迭的拍着马屁。
张军余阴沉着脸,倒是没有周庆那么好的兴致,“掌眼,陈浩是警察,恐怕没那么好对付,要是一旦撕破脸……”
“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就不可能放他活着离开。”于成木眼睛微微睁开,闪过一抹狠辣,在这件事的态度上,他和贾金梁一致。
“现在他们少了个人,剩下3个,就算拉上江城王富贵2个人,他们也就5个人,我们也是5个人,真拼起来,咱也不吃亏。”周庆附和说。
于成木刚想说些提气的话,可脑海中猛地闪过江城那张脸,几句话硬生生顿在嘴里,没说出来,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姑且算是一种直觉吧。
周庆滚了滚喉咙,压低声音好奇问:“掌眼,您老给我们讲讲,在灵堂里面您都遇到了什么,又做了怎样一番布置,就算给我们小辈开开眼。”
于成木冷笑一声,又端出那副高人派头,“这灵堂你们可不要小看,里面藏着的凶险非你们所能想象,这是座庙,而且是座鬼庙。”
“庙后藏着几具棺材,棺材里面装的是浮尸,浮尸主水,而这座宅子被改造成了阴宅,唯一的水源也被填平,所以两相冲煞,必然起尸。”
“所以今夜我们不管做什么,都一定会有人遭殃?”周庆小声问。
于成木冷哼一声,“就是如此!”
张军余眉头微皱,他对于成木的本领是服气的,但是这老家伙的吹牛皮也是世间第一流,今夜有危险是一定的,但要说全无破解之法,这话还是太绝对了。
在张军余的理解中,应该是有不死人的方式的,但很难,非常难,而这个方法就连于成木也做不到,所以他才不说。
“这里是高人布设的一个局,而且这位高人即便不是那位打更人,也一定与他有关!”提起打更人,于成木眼中闪过一抹忌惮,可在发现有人看自己,那抹忌惮又快速消失,转而是一阵无所畏惧的自傲,“他还算是有些本事。”
“还是掌眼神仙手段。”周庆还在舔。
于成木舒适的眯了眯眼,“我观察过灵堂的布置,有人借用阴沉木打造的镇尺镇压浮尸,但这只是权益之计,而阵眼位于灵堂前的那根蜡烛。”
“浮尸所在的棺材不断在渗水,而渗出的水汇成一股,沿着一条隐秘的地缝,通向那根蜡烛下面,我们今夜是去给溺亡的人守夜,它们自然要来吃祭品。”
“这本来没有问题,但溺亡人的祭品与普通人不同,它们怨气大,所以想要投胎必须再拉一个活人去死,也就是常说的水鬼抓替身。”
“但这些浮尸与通常说的水鬼还有不同,水鬼是沉在水中,尸体被水草缠住,或是被勾住的那一种,而这些浮尸更邪门,连大河都不愿意收留它们,它们是飘在水面上的无根之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