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这样一张脸,林倩倩明显感觉到一阵阴风扑面,心中压力陡增,甚至下意识想要远离,可她生生克制住了,“这是……这是当然!我们知道洛先生当年被清理出洛家完全是洛家那一代的家主洛云山小题大作,杀几个门徒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洛云山手上的人命何曾少了?”
“如果此事成了,我可以在此向洛先生保证,我身后的人会助您重返洛家,不但如此,还会让洛家为当年的事情给您一个交代。”林倩倩信誓旦旦。
洛天河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血色,双拳微微攥紧,当年的事情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每当想起彻夜难眠。
“好,希望事成之后林小姐会遵守我们的约定,不然的话……”
洛天河声音沙哑的笑笑,“我的手段林小姐应该也清楚一二,我门内家伙的能力与咒术相关,无论林小姐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腐烂。”
第1263章 白渔
面对洛天河的威胁,林倩倩也只能故作镇定的点点头,与她搭档的丁振宗已经死了,他们也没想到最终会演变为如今的局面。
而且有一点林倩倩始终想不通,按理来说如此重要的事情上面的安排不会出错,一定还留有底牌,可这份底牌并不在她身上,也不会在丁振宗身上。
难道……是他?
林倩倩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苍老的面孔,还有一个遮挡住左眼的女孩。
会不会除了他们,上面还安排了另一组人来执行任务,就是袁善缘和白渔?
根据林倩倩这些年对守夜人高层的理解,她认为极有可能。
想到这里林倩倩紧绷的心情也逐渐舒缓下来,她和丁振宗可能只是安排在任务中的明牌,而袁善缘和白渔才是隐藏在暗处的杀招。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一旦她遇到危险,袁善缘白渔也绝不会坐视不理,毕竟她林倩倩在守夜人高层中也颇有关系,若是她有事,袁善缘白渔也不好收场。
洛天河眼见敲打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希望逼得太紧,语气中也罕见的展现出一丝柔和,“林小姐请放心,既然你我已经达成约定,那么我绝不会放过江城和王富贵两个人,他们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这里。”
“你也知道,我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洛天河笑笑,“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有劳洛先生了。”林倩倩立刻道谢。
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能在她的主导下成功击杀江城王富贵,她在守夜人中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洛天河走下床,打开一个灰色的布包,从里面取出一早就准备好的蜡烛,神色慎重的看向林倩倩,“林小姐,接下来的时间请不要打扰我,我要为我们两个人点续命灯。”
……
另一处房间,袁善缘和白渔坐在一起,但姿势出奇的旖旎,袁善缘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而身材纤瘦的白渔则斜坐在他的腿上。
不似爷孙的那种感觉,这种亲密感更像是情侣。
两根笔直的腿白的发光,看久了居然给人一种形容不出的怪异感,就像是被抽走了全部血液,放在冷库中冻了不知多久的冻肉。
“这身皮很适合你,看得出来你很喜欢。”
袁善缘一只手轻轻抱住白渔,盯着她的侧脸,那里有一道极浅极浅的伤痕,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那是因为上次的猎物过度挣扎留下的,那个叫做宋语婷的大学生。
那是个很敏感的女孩,为了躲避追杀居然一个人跑进了森林公园里,想到这里袁善缘笑了笑,真是个可怜的家伙,殊不知任何一个人只要被白渔盯上,就绝不可能跑得掉。
白渔会在心仪的猎物身上打上一个烙印,等待离开任务出去后,就会顺着烙印的味道找到这个人,然后杀掉她,完整的剥下对方的皮披在自己身上,重新换一个身份。
这种事他都记不清做过多少次了,但每一次都会有种刺激的新鲜感,他低下头,将头搭在白渔的肩上,此刻的白渔默不作声,坐在袁善缘的怀中就像是个精致的瓷娃娃,低垂着头,修长的睫毛,侧脸美好的如同流落入凡间的天使。
可只有袁善缘才最清楚,白渔和天使不沾边,她是鬼,不对,是诡异,是从他偶然得到的那扇门后走出来的诡异!
而且是一只能力极为恐怖的诡异!
粗糙的脸颊轻轻摩挲着白渔的侧脸,袁善缘的眼底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眷恋,最离奇的是……他居然爱上了这只令人生畏的诡异。
袁善缘自己都解释不清,这或许与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第一次来到太平间,看到那些摸起来冰冰凉凉却又细腻的尸体,他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这是病,他也是通过查阅资料后才知道的,但一开始的惊恐过后,带来的是另一种形容不出的刺激感,就如同自己犯下了大无赦的禁忌,但却没有人知道。
“有一件事,你要给我解释。”袁善缘贴在白渔耳边喘息,“你这次原本选定的目标是李白,可为什么还会对那个江城,还有王富贵表现出兴趣?”
“以前你还从来没有对哪个男人的皮表现出兴趣,你只是喜欢折么他们,让他们在极度痛苦中死去,但这一次,我知道你的心变了,你对这两个人产生了兴趣。”
“告诉我,为什么?”
“是因为他们有什么特别吗?”
袁善缘的语气不快不慢,恐怖的是他的表情,江城几人不会想到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慈祥老人居然会有如此恐怖的一面。
那张苍老和善的脸庞变得狰狞,肌肉搅在一起,如果其他人在场立刻就会确定,这显然也是一位即将濒临崩溃的门徒。
他不能接受的是,白渔同样在江城王富贵身上种下了烙印,那是一只肉眼无法看到的眼睛。
至少袁善缘是如此理解的,因为每一个被种下烙印的人都会陷入无端的惶恐,总是觉得身边有人,有一双眼睛在默默盯着他。
白渔依旧低着头,不言不语,即将陷入癫狂的袁善缘忽然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慈祥,崩坏的表情也恢复正常,对于白渔的沉默,他已经习惯了,因为白渔压根就不会说话。
又或者是她会,但不想,或是不喜欢说,总之这一切都无所谓,毕竟只要白渔能理解他心中所想就足够了。
他们两个之间的交流完全是超脱了凡人的理解之外。
白渔有时会对他展现出对等的眷恋,有时又会疏远,这种情绪完全无法揣摩,就像她的能力似的,离奇,古怪,诡异的让人着迷。
她不只是单纯的换了张皮而已,而是可以完全的换个身份,具体点说,就是可以骗过任务的感知,将她当作一个完整的“人”,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从而将她和自己一起放入任务世界中。
随身带着一只诡异迈入噩梦世界,这就是袁善缘最大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