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散修是极少数,多数修士要么出自门派要么出身世家,届时他们定然身败名裂、千夫所指,遭人唾骂成叛徒。
凡人与妖族相好自然没这些事。
各种因素之下,修士与妖族私通本就是极为罕见的事。
白晨只以为苏陆在对此惊讶,“不过尹家的事是个秘密,外人都不知道的……”
他说当年有位尹家少爷和妖族相恋,后来身亡,几个仆从也悉数被尹家灭口,其中有一个机灵的,早早逃出来了。”
苏陆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逃到你们那去了?”
“不,那人受了重伤,是我师姐和师兄外出历练遇到他,为他治了伤时询问了一句,他就将这事说了。”
长生宫的修士听闻此事,也觉得尹家手段太过,想要人保守秘密,有许多契约类法术可用,本不需要灭口。
因此这位师兄虽然没向外界宣扬,但心中厌恶尹家的所为,和师弟师妹们说话时也就随口讲出来了。
白晨也一样厌恶尹家的行为,在救命恩人面前,也不想为尹家保密。
苏陆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算算估计是一百多年前?我听说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
时间对上了。
苏陆轻轻叹了口气,“所以那位尹家少爷死了?怎么死的?是被处死了吗?”
“尹家的人发觉之后,用攫魂之术控制了他,想让他去诱那妖族出来,想要设计杀之。”
白晨也叹道:“然他内心深处过于抗拒,挣扎着清醒过来,自绝经脉而亡。”
苏陆心里不由升起一点难过的情绪,“那个妖族呢?”
“尹少爷早早死了,妖族自然也没有被引诱出来啊。”
“……以后也没出现过?”
白城茫然摇头,“那妖族应该是知道了吧,自然不会回来,她和尹少爷皆实力平平,她估计也没本事为他报仇。”
苏陆默然点头。
而且不久之后,蛇妖就死在了愁云涧,被沈家扒皮拆骨,和众多亲族一起,成为了那把剑的材料。
白晨提起这事也悻悻的,“我们殿中许多人都知道,只是没往外说罢了,毕竟没什么意思。”
当然,也有不少说给自己亲朋好友听的,但听者也都没四处宣扬。
“我觉得,那些曾经戕害人命的妖族,确实该死,不能与之为伍,若是寻常妖族,并没有做过坏事的,两情相悦也没什么不妥……”
白晨小声道。
言罢又觉得这话不太对,赶紧去看苏陆的反应,见她没有驳斥自己,稍稍松了口气。
他眨眨眼,看到旁边的少女神情凝重,目光有些飘忽,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白晨拍拍她的肩膀:“怎么了?没事吧?”
“啊?”
苏陆回过神来,“唔,我在想那位尹少爷,他倒是用情至深,真真可惜,那仆人有没有说过他和妖族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晨只以为她在感动尹少爷和蛇妖的爱情故事,心道她果然也是个豁达之人,不会听见妖族就喊打喊杀。
“那人也是尹家嫡系的少爷,只是年轻,排行不高,虽然有些本事,却比不过已经结丹的堂兄堂姐,因此不太受重视,筑基时年龄不小了,族中大抵觉得他或许活不过二百岁,早年也没急着为他订婚。”
世家大族为子女娶妻招赘,给出颇多的好处。
那些进了家门的夫人姑爷们,多是散修,手中资源有限,也不敢去和大门派争抢,自然会被打动。
这种婚姻就如同做生意,有些人能相处出感情,有些却和陌生人差不了多少。
“所以他们结婚其实是为了孩子?”
苏陆举起手:“只要用特殊手法炼精血就行了?那世家们怎么不直接花钱买血……”
白晨摇头,“并不是寻常的血,而且还是需要双修的,否则为何非要成为夫妻?只胎儿并不在人的腹中孕育罢了。”
他说修士之间精血炼胎极为麻烦,耗时也久,唯一的好处是这样诞生的子嗣多半都有灵根。
这其中过程外人并不清楚,医修们却是了解颇多。
“……有些家族炼胎的法子,还是从我们这里求来的。”
白晨望天,“为何要费那劳什子力气,真的还不如寻个徒弟简单。”
不过个中原因他也清楚。
对于世家来说,他们更信赖以血缘为纽带,维系势力传承衣钵,而非是门派中的师徒关系。
“他们会族内通婚么?”
“有血缘关系的人之间更难炼胎,血缘越近越难,所以都不会这么做,嗯,至少我知道的没有。”
白晨继续讲故事,说那少爷并没有娶亲的意思,横竖他本事平平,年纪也不大,就一直这样混着。
结果有一天,族中忽然要为他定亲,少爷大惊,百般拒绝,无论族中开出什么条件都不同意。
他这般做派和性子有些不符,从族长到族中长老都觉得奇怪,就下手查了查,发现他经常出门,还多了些不寻常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