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陆也从座位上跳起,直接扑了过去。
她用力抱住了面前的人,将脸埋入宽厚结实的胸膛。
“——是的。”
苏陆的鼻子有些发酸,“其实直至此刻,我仍然觉得不太真实,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大约是因为我梦到过很多次,各种各样的,甚至有几次我为了解咒连累你们,后来我还梦到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我去找了书,我不再让自己做梦了——”
崔槬拍拍怀中少女略显单薄的脊背,然后也紧紧抱住了她。
他们的举动并没有用幻术遮掩。
旁边的几桌人见状,纷纷鼓起掌来。
“咳。”
苏陆站直了身子,“事情并非诸位所想——”
等到大家偃旗息鼓,他俩也重新坐了回去。
苏陆掏出玉简,“我给大师兄发了消息,他还没回我呢。”
“他也没回我,很久了。”
崔槬皱眉道,“之前我才和他说,一个人在徐州,还四面楚歌,就别那么久不回信,省得让人觉得他死了,他还满口答应呢。”
“……他不会真的去找鹭山府掌教了吧。”
苏陆不太确定地道,“那好歹也是化神境。”
而且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她觉得萧天炀如今的实力,尚未到书里他那“俨然第二个魔尊”的状况,冒然行事很容易翻车。
崔槬摇摇头,“再等等看吧,也可能又在墓地里哭呢。”
苏陆回到客房,用结界将房间锁住,掏出一面光滑平整的晶石镜子放在地上,悄无声息地变成了妖身。
镜面里呈现出一条浑身漆黑的巨蛇,鳞片泛着暗芒,金眸冷冽,头顶还生出一对黑玉般的犄角。
那对犄角光洁无暇,黑得毫无杂质,只是很短。
它们又厚又硬,末端却更为尖锐,底部紧紧连着头骨,像是初露的笋芽,又好似锋利的刀尖。
或许是因为色调一致,这对犄角倒也不怎么突兀。
虽然蛇应该没有这种东西。
苏陆想到了一些书上的关于蛇妖的传言,思索片刻才收敛了思绪,变成人倒头睡觉了。
她在沉睡中调息了两日,终于将受损的元神彻底恢复过来。
然后她尝试着呼唤远在西荒的妖皇陛下。
虽然互怼对骂的时候极多,但需要的时候也不会吝啬致谢,他们俩皆是如此。
苏陆直接表示自己的诅咒已经清除了。
道谢之后,又随口提起那段对她而言略显惊险的历程。
“还好那位剑仙是真的不在乎。”
“嗯?”
他有些不满地道:“不是让你赶快从那里出去?你又在里面磨磨蹭蹭?而且那时他尚未结束,你最后还能遇到,怕不是直接睡了一觉?”
“哦对。”
苏陆回想了一下,“但我听你说什么滚,我以为你在骂我,就没当回事。”
黎:“……我现在更想骂你。”
苏陆已经无所谓了,“嗯?我随时奉陪。”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刚刚说了什么,“等等,什么尚未结束?”
“渡劫。你在炉子里烧傻了?”
“你怎么知道他何时结束?”
“我能感受到。”
苏陆愣了一下,“即使他在另一个位面里?你仍能感应到他的雷劫何时结束?”
“这算什么?若是这种小事都做不到,我早已被宰了几万回了。”
苏陆:“所以当你提醒我时,他尚在渡劫中……?”
“你从炉子里爬出来后,我就不再关注他了。”
他有些不耐烦地道,“但是那会子已经快要结束了,故此我才让你少耽搁。”
苏陆默然片刻,“所以你居然都没看完他渡劫。”
“那有什么好看的?我见多了。”
他停了一下,忽然又道:“不过那家伙也在看,他比我晚了片刻,但当我撤去力量时,他的神识尚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