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业低头看了一眼克莉梅拉,微笑道:“最后,会感到痛苦。”
“为什么会痛苦?”
“因为发现自己无比无知,那种感觉非常痛苦。”苏业道。
克莉梅拉将双臂背在身后,迈着轻快的步伐,昂头道:“我不会感到痛苦,我会快乐,因为越无知,越意味着我有新的东西需要学。”
“很好,说明你已经正确‘定义’了学习与知识,而我,还在对抗本能,正在慢慢把痛苦转化为快乐,直到在我的心中,学习与读书,不再有快乐或痛苦,而是被更高层的定义所统摄。所以,对现阶段的我来说,所谓成熟,就是从学习和努力中感受到快乐。”苏业道。
“那……我想想我现阶段的成熟是什么……应该是,找到第一性原理,并一直用第一性原理指导我的一切。”
“希望我们更加成熟,而不会被世俗定义。”苏业道。
克莉梅拉小小的身子轻轻一震,抬头望向苏业,笑容灿烂。
“这就是我喜欢《扎克雷》的原因,果然,我就知道写出《扎克雷》的人,一定与众不同。”
“也不知道谁说一开始没抱希望。”苏业打趣道。
“我毕竟失望了太多次,那么想也是正常。对了,苏业老师,您明天讲什么,需要我预习一下吗?”克莉梅拉问。
“我还是不建议你预习。”苏业道。
“为什么?”
“你如果预习了,我还讲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唇齿灿烂。
朱利斯面带微笑,看着两个人,仿佛回到了自己最朝气蓬勃的时代。
走出角斗场,克莉梅拉突然狡黠一笑,道:“那就是我的马车。”
苏业看到那辆马车,愣了一下。
朱利斯觉察到苏业神色的变化,仔细看去,面露疑惑之色,然后看向身后的侍卫。
两个侍卫都轻轻摇头。
“怪不得我之前觉得你话里有话,原来,我们竟然早就相遇。”苏业望着那辆马车,感慨万千。
那天火烧灰河镇后,在回雅典的路上曾经遇到劳文斯的手下拦截一辆马车,正是眼前的这辆。
马车的车夫,也还是那个车夫。
“小姐,您迟到了。”相貌平平的老车夫淡然看着克莉梅拉。
不像是车夫看着自己雇主,更像是老父亲提醒女儿。
“让您久等了,非常抱歉。”克莉梅拉微微低头,但脸上笑容依旧。
老车夫露出无奈之色,随后看向苏业,微笑道:“感谢您上次的义举。”
“举手之劳,更何况,你们并不需要帮助。”苏业的目光落在老车夫的手上。
虎口之处,老茧坚厚。
克莉梅拉双手交叠置放于身前,乖巧地向苏业弯腰施礼,声音清脆。
“我要回家了,老师,我们明天见。”
“再见。”苏业微笑道。
马车缓缓驶离角斗场。
马车上的少女,双目晶莹。
“我曾亲眼见过灰河镇的火焰,而今,看到人生的火焰。我一定要去柏拉图学院学习,一定要成为柏拉图!”
少女轻轻握紧小拳头,双目之中,新火燃烧。
角斗场的侧门口,朱利斯微笑道:“怎么样,她好像没有难倒你。”
“在交流的过程中,谁也难不倒谁。”苏业道。
“好吧。那么,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晚上都要去跟其他白银战士交流。就按照之前约定好的,一个角斗场一个角斗场打过去,你不能用地傲天和王大锤,要自己施法战斗。”朱利斯道。
“没问题。”苏业道。
“而且从明天白天开始,你的角斗场次会增加。对了,你对无限挑战角斗有什么看法?”朱利斯的目光中闪动着别样的异彩。
“你说一下具体的赛制。”苏业道。
“一整天的时间,从早到晚,全部接受同桩位或同位阶的挑战,连续不断,无休无止,直到深夜。”朱利斯道。
苏业想了想,道:“这是最受欢迎的角斗赛之一吧?”
“是,因为很少很少。法师从来没有进行过,因为法师的魔法量有限,连亚里士多德都没有尝试。战士也很少,原因很简单,战士的体力是有限的。”朱利斯。
“那科莫德斯呢?”苏业问。
“科莫德斯在几年前曾经发起过一场无限角斗,但仅仅坚持了十个小时,不得不中止。你大概会觉得科莫德斯不够强大,但实际上,历史上坚持超过八个小时的,寥寥无几。只有半神血脉做到过,之所以能做到,是因为他们拥有耐力相关的天赋。你知道科莫德斯在那天之后休息了多久吗?”
“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