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识虽然能够逃离腾蛇幻境,但也不是一劳永逸的事情,每每她离开腾蛇幻境,就会对腾蛇幻境中发生的事情感知力变弱。
空桑席玉薄唇轻抿,坐在了床榻边,“我杀了人。”
白温下意识皱了皱眉,但是远离空桑席玉的动作是无意识做出来的,她的确还是白温,但是她对这个世间的认知收到过腾蛇幻境的影响,在她的主观认识里,男子就应该乖巧一点,杀人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应该做的。
白温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无意识的动作,但是空桑席玉却感知到了,他缓缓的经自己的手放到了腿上,腰背挺的笔直,任谁见到他第一眼,都不会觉得他只是个瞎子。
空桑席玉的话说的轻飘飘的,但是他不仅仅是杀人了,他杀的是整个驿站的人,以及知道白温就是“天妻”这件事情的人,随后还一把火烧掉了驿站。
他的思考方式亦被腾蛇幻境影响了,只是与白温略有不同,在他的认知中,既然白温答应了要娶他,无论是真娶,还是假娶,白温就只能娶他一个人,凡是与他争夺白温的人,就都该死。
白温看向面如冰冷霜雪的空桑席玉,“你……怎么做到的?”
空桑席玉用一种微微冷嘲热讽的语气反问道:“这么长的时间,你不会一直都在那小村子里种地耕田吧?”
白温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
她的确一直都在勤勤恳恳的种地劳作,因为她接收到的暗示就是只有他一直辛勤劳作,才能挣得到钱,才能娶到夫君。
同时,她亦明白了空桑席玉为何要这么问她,恐怕空桑席玉在扮演他的小奴隶之余海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这么一看的话,她的确是有点虚度光阴了。
可是种地亦挺难的好不好!
空桑席玉用勺子轻轻搅拌着碗中的汤药,一种无形的压力从他的身上慢慢释放出来,“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你的脚会受伤?”
白温抬起眼眸看着他,只空桑席玉杀人这一点,她就完全有理由不娶空桑席玉。
可是这样的话,怎么说给一个已经怨气滔天的男子听,除非她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一点。
“不说?”空桑席玉原本就没有指望着白温能够与他坦白,冷白的指尖与瓷白的勺子放到一起的时候,竟让人分不清哪个更白皙一点。
“不说也罢,把药喝了。”
空桑席玉把药送到了白温的唇边,但是白温幽幽的看着空桑席玉,就是不肯将碗中的药给喝下去。
可即便如此,空桑席玉亦没有失了耐心,若是白温躲开,那他便将汤药重新送到白温的嘴边,铁了心的要看着白温喝下去。
白温冷眼瞧着空桑席玉,即便空桑席玉可以轻微的感知到外界,但是终究不能够和一双眼睛相媲美。
她抬手很轻易的将空桑席玉手中的碗打翻在地,黑色的汤药洒了出来,淡淡的药味弥散在空气中。
白温翻身将空桑席玉压在了身下,因为害怕空桑席玉会挣扎,她按住空桑席玉的手腕用了不少的力气。
碗打碎的声音惊动了屋外的人,有人小心翼翼,又十分拿不定的问了一句:“主上?”
空桑席玉被白温压在身下,似雪白的手腕掐出了一道红痕,发丝散落在床上,明明白温还什么都没有对他做,青白春纱衣就略显凌乱。
他薄唇微启,冷冷道:“滚。”
门外的人怔了怔,颇为委屈的小声:“嘤……”
这个时候,就有人将方才问话的人给拉开了,“我说你是不是笨?还是没与人相恋过,这叫情l趣动不动?”
“情l趣……就是动手打人吗?”那人颇为好学,不懂的地方就开口问。
“自然不是了,这只是情l趣的一种。”
……
白温听到了门外两个人交谈的声音,眸色变了变,被她禁锢住的空桑席玉倒是神色正常,纤长的睫羽像是飘落的雪花一般轻轻的落下,“你想要动手打我?”
“那你就动手吧,反正像你这种女子,亦就只会动手打男人了。”
白温手指挠了挠面颊,第一次发现油盐不进的空桑席玉会这么棘手,她放开了空桑席玉,亦注意到了空桑席玉被她抓红的手腕。
空桑席玉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娇弱。
空桑席玉坐起身子,指尖轻轻勾开衣带,“白温,若是让我再发现你偷偷离开,或者是身上又带了伤,我会把这里的人都杀光的,先从你认识的人开始。”
即便这里是镜花水月的幻境,但是他不相信白温心会冷漠到任由那些无辜的人被杀死,方才他说将驿站的人都屠杀了,白温明明是动了气。
白温背对着空桑席玉躺下了,看如今的情况,空桑席玉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空桑席玉躺下白温的身侧旁,眸色逐渐幽暗,用微不可察的声音道:“……亦不许将我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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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天时间,白温和空桑席玉的处境就彻底颠倒过来了,可以随意出入的变成了空桑席玉,而需要掩面的倒成了白温。
只不过空桑席玉没有白温做的那么绝,他只是让白温戴了一顶幕离,遮掩住面容。
空桑席玉站在马车下面,伸出手,等着马车上的白温将他拉上去。
白温:“我们要去哪里?”
空桑席玉的手指像是冻了一夜冰晶,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润光,“去京都。”
白温轻轻皱眉:“为什么?”
空桑席玉唇角荡开一抹冷漠的笑意,“去杀人。”
“谁要嫁你,我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