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需要将碍事的统统杀掉就可以了。
月山河说:“琼山宴正酣,若你此时杀上琼山去,大概能一次性将碍事的都除掉。”
渊骨冷冰冰地看着他。
月山河却是看了看远方,仿佛刚才他说的话只是渊骨的错觉,他这具自视甚高的分体,只是在嘲讽他的无用。
不过他说不说又有什么要紧呢?
渊骨想,反正除掉琼山之后,就是他了。
碍事的东西,既然要踢开,便要踢得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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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封印大开后,上清天已推测过无数次魔域会从哪几个方向进攻,又有哪些门派所属容易先受攻击——他们已做好了要战斗的预备,部分小门派甚至搬离了旧址,试图配合其他大门派打一手瓮中捉鳖。
面对石无月的反扑,五十年后的上清天是做足了准备,他们什么都想到了,唯一没有想到的,是魔域竟会从琼山开始动手,更没有想到的,是攻打琼山的魔军竟只有一人。
战神遗骸,魔域渊骨。
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来。
琼山正想要先用诛神阵除了他,在满三界寻他,却不想结盟的魔修前脚刚走,他后脚便自投罗网了来。
上清天最担心的便是石无月从薄弱处进攻,最不怕的便是他大军压上琼山界——
作为上清天的仙首,琼山的护山大阵可不是医谷能比。五千年来,自命不凡而死在琼山护山阵内的大妖不知凡几,便是当年狂妄到不可一世的石无月,也未曾敢挑衅过琼山的大阵。
可如今这战神骸骨却来了。
“他就是先前那魔修所说的重新复活的战神吗?”
头次见识到渊骨强悍的小门派掌门还有些好奇,“我们尚未对魔域起兵,他为何会独自来闯琼山?”
濯心宫的掌门眯着眼看了山脚下的魔修一眼,打趣道:“或许是知道琼山要杀他,出于惧意,特意前来自首吧。”
濯心宫这么一开口,山前殿内的气氛都松快开来。
不少山门如观察稀罕物件般透过三池瞧着山脚下的渊骨,对他的形貌啧啧称奇,感慨着千年前诸神尚未陨落的时候。
在渊骨踏上山阶前,没人感到紧张或害怕。
直到他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的,闲庭闲步般踏上第一台白玉阶!
从来没有魔修能够登上琼山的登仙途!
登仙途上有昆仑玉刻成的界碑,对浊息最是致命,越是强大的魔修在琼山的登仙途前越显艰难,便是先前要与琼山结盟的那位大魔寄红珠——她也越不过登仙途,还是引风开了条小路引了她上来。
可如今这骸骨却踏上登仙途了!
濯心宫掌门的声音微变,他本能寻找同盟:“瀛山长老,这怪物应该迈不上第二阶了吧?”
然而与他的侥幸不同。
自渊骨出现起,三大山门的表情就没有轻松过。
当渊骨踏上了登仙途,真有要上山的打算时,三大山门的表情尽可以用凝重来形容!
御峰真人忽略了濯心宫的话,他直接与引风交流:“诛神阵准备的怎么样了?”
引风道:“一切具备,但诛神阵的核心乃是琼山,需得先引他上到半山才行。”
瀛山掌门闻言,开口道:“我们直接开山门,引他去呢?”
引风摇头:“不行,开阵需要时间,还得拦上一拦。”
瀛山掌门闻言蹙眉,作为同守秘密的门派之一,她显然比其他人更清楚战神的实力。她很干脆地问:“琼山护山大阵拖得住吗?”
引风沉默了。
他很想说可以,可他也瞧见了渊骨如入无人之境般踏上登仙途,他说不出谎话。
瀛山掌门见状了然,她有种认命地洒脱感,挥了挥衣袖说:“拖一时算一时吧,真拖不住——”
她看了眼御峰:“我们俩下去也能拖上一时半刻。”
濯心宫掌门一直在旁听着三位掌门的话,听到瀛山掌门如此自我贬低的发言,他忍不住道:“何需如此悲观?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现今上清天精英齐聚,我们这么多人,还拦不住一具早死的骸骨?”
听到濯心宫这样的回答,一直沉默的海月宫年轻掌门冷笑了一声。
她很不客气地说:“贵掌门没见过古战场吧,不妨回去问问贵派齐长老何谓战神重临,等问清楚了,再回来与三大掌门聊什么乱拳打死英雄。”
濯心宫掌门正要反驳,却见他派的老长老神色竟是比三大山门还要难看。
……他甚至在发抖。
濯心宫掌门见过古战场。
可古战场乃是双方征战而成,其上呼啸的是上万神魔的旧怨,又不是光是战神所恨。即便古战场皆是战神神威所留,那也是五千年前,一具遗骨,怎么着也——
濯心宫掌门的眼睛落在了三池内。
登上山门的白发怪物刚好要踏过交界,琼山大阵在引风真人一呼急起——刹那间降下天威神罚!
濯心宫的掌门见状惊呼出声,赫赫护山大阵起,那正是五岳三山压覆于顶,金光紫电鞭挞于身!
这是以琼山山基为核心,上清天仙首琼山的护山大阵!哪怕是当年石无月狂妄,也未曾敢挑衅过琼山的护山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