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且年幼的白容眼中,身着明丽衣着雍容华贵的东方银玥,就是一朵盛放的芙蓉花,花朵的身边怎么能没有蝴蝶呢?
“还有后来的纸鸢。”东方银玥顿了顿:“灯笼,面具……都是你亲手做的?”
“九岁那年,有人在公主府里放纸鸢,我见殿下盯着看了许久,以为你喜欢。”白容道:“十岁那年我听见卖花灯的老伯说,荷灯引姻缘,相思入水流,我想荷灯那么小,但灯笼很大……”
回想起过去,白容觉得自己做过的傻事有很多。
却桩桩件件,在此刻如火一般烧上了东方银玥的心头。
“为何送我梅花钗?”东方银玥问。
白容脸颊微红,他道:“因为我从殿下那里……拿走了一个。”
他从怀中取出了坏了一角的朱梅钗,东方银玥只需看一眼便认出了这钗子。正是李国公府饮错酒的那一夜,她将此钗抓在手中,任由上面梅花瓣的宝石割破掌心,凭着这一股疼意忍回了公主府。
而今她的掌心还隐约有朵梅花的旧疤,浅淡成粉色。
那夜白容被她牵引着上了床榻,一本合欢书放在床头,一根坏了的朱梅钗却藏在了白容的袖子中。
他一直带在身上。
东方银玥从没想过白容送她的生辰礼有什么含义。
“为何上面,刻了你的姓名?”她问。
白容却反问:“我的名字是殿下起的,我将此名刻在赠与殿下的物品上,是何用意殿下真的不知吗?”
东方银玥一直以为白容妖性难训,他虽学会了收敛妖气,行事却依旧乖张,所以她认为白容将送给她的礼物上都刻下他的名字,是妖的领地本能。却从未想过,他的名字是她给的,他想将自己化作一样物品,送到东方银玥的身边。
他可以是七岁那年送给东方银玥的芙蓉花。
可以是八岁那年被芙蓉花的香气吸引的草蝴蝶。
也可以是被她牵在手里的纸鸢,提在手中的灯笼……
他可以是她身边的一切。
幻境中的烟火还在绽放,东方银玥却早已没有去看它们了。她的目光不知何时落在了白容的身上,只此一眼就再也离不开了一样。
幻境是假的,烟火是假的,此刻的天没有月亮,深夜飘雨,也不会有烟花在隆京上空绽放。可握着东方银玥的手的温暖是真实的,少年的赤诚与爱是真实的,总还有其他什么也真实着……
东方银玥抓紧白容的手将他用力拉入了车厢。
白容带着满身潮气跌在了她的身上,愣神之际,车窗外的璀璨烟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与噼里啪啦落下的雨滴。
雨水打在马车顶上传来细小的声响,可远不及东方银玥的心跳。
“是不是所有妖,都如你这般会魅惑人心?”东方银玥抚摸着白容的脸,问出这话后转而一笑。
她轻轻摇了摇头:“这世上大抵是没有其他妖,能如你这般扰乱我的心绪了。”
说完这话,她双臂勾住了白容的脖子,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吻。
白容呼吸急促地压在了东方银玥的身上,急不可耐地伸手去扯动她的衣衫与腰带。零零碎碎的配饰发出叮当声响,其中还有一条被他炼化了放在东方银玥跟前的狐尾。
白容发上的水带着寒气流淌至东方银玥锁骨,湿漉染上白皙的皮肤,冰凉使人颤栗,情\欲让人沉迷。
东方银玥勉强从炙热的吻中得以喘息,她抓着白容的手往自己发上而去。
那些繁复的发饰之中别着一根粗糙的梅花钗,她不明白白容为何数月未归,还想着他今日总会出现在生辰宴席上,便戴着这根钗哄一哄他。
结果他没出现在生辰宴上,倒也不算真的迟了。
白容摸到了他亲手做的发钗,更为激动,心跳声几乎掩盖了窗外的大雨,急不可耐地冲了进去。
少年潮湿的衣衫尚且完整地穿在身上,迷离的金色双眸映着东方银玥的身体。
她躺在芙蓉花丛中,鲜红或粉嫩的花朵衬着玉色肌肤几乎让人为之疯魔。
白容俯身吻她时,东方银玥的手指划过了他的耳后,细长的龙鳞与以往大不相同,不再是冰凉的触感,带着滚烫的温度灼上了她的指尖。
“烫。”东方银玥嘶了一声。
白容闻言,立刻伸手捂住了她的眼。
他的手背上龙鳞尽显,掌心却温柔地遮住了东方银玥的视线。
“哪里烫?”白容深知自己并未完全了解自己的身体,也怕伤了她。
东方银玥的身体很红,她曲起的腿贴着白容的腰蹭了蹭。
所烫之处,不言而喻。
“我……”
白容正要退出,又被她的腿勾住。
“怕什么?”
东方银玥抓住了他的手腕,无所顾忌般问:“还能弄死我不成?”
妖的理智因这句话就像干燥的柴堆里扔进一团火,除却拥抱她,白容什么也想不到了。
覆龙鳞的双手捧起了他心中的芙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