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意思是,只有文昌阁动了!”
颜百川一愣,瞬间明白冷寒冰的话,他猛然闭上眼睛,神识覆盖整座文昌阁。
并非地动,而是文昌阁的空间在晃动!
“文相,这是怎么回事?”冷寒冰问道。
“我文昌阁主管天下教化,这是教化之道动了!”
颜百川睁开双眼,双手掐算。
离上乾下,大有元亨,吉。
第十四卦,火天大有卦。
颜百川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继而继续推算,片刻后,面露疑惑。
“东苍?”
冷寒冰双耳一动:“兵相?什么东苍?和梧侯有关?”
颜百川点点头:“不错!”
冷寒冰:“属下愿……”
颜百川直接说道:“老夫速去一趟东苍,你守在文昌阁!”
冷寒冰一愣,还想再说,颜百川一挥衣袖,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
众人的眼神落在陈洛身上,跟着陈洛来到第三块石板前。
办学第三问:求何?
若是这条道路走到底,所求将是如何的景象?
办学三问,最难的就是第一问和第二问,第三问相对来说要好答多了。
古往今来,第三问说的最好的便是张横渠的“为万世开太平”。
不知道侯爷会如何展望?
人人如龙?
也不是不行!
陈洛此时脸色也轻松了一些,望着第三块石板。
手中的绝命剑抬起,刺入石板之中。
此时此刻,他脑中想到了前世的一个人物。
那位褒贬不一,毁誉傍身的老人。
陈洛手腕翻转,一首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写了出来。
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
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斩蛮头。
定将捷足随麟武,那有闲情逐水鸥。
笑指蛮原天上月,照于大玄十四州。
“好!”一声大吼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处空间扭动,一道沧桑巨门浮现。
“史家巨门?”云思遥面露疑惑之色。
史家巨门并不具备传送的功能,而是需要史家人在门后寻找前人的足迹,与自己相融合,达到快速转移的目的,此举消耗极大。
此时那巨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影从其中飞了出来。
项脊轩等人一见来人,连忙行礼:“见过司马先生。”
陈洛也是怔住,司马烈,他怎么来了?
陈洛上前施礼:“司马老先生,你……”
“让开让开!”
司马烈绕开陈洛,从第一道石碑面前走过,停留了片刻,又站在第二道石碑面前,感叹道:“电纹碑书、芝兰玉树!”
“好你个陈洛,写这些的时候,怎么不提前喊我来?”
“无法亲眼见证此等异象,老夫生有缺憾也!”
说着,司马烈又站在第三道碑文前,微微点头。
项脊轩拱手道:“司马先生,您是史家巨儒,不如评一评咱们侯爷第三问的这首诗!”
司马烈看了眼项脊轩,知道对方
“第三首文采略逊,但是豪气十足!”
“第一句颇有李长吉‘男儿何不带吴钩’的意味,后半句又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化用!”
“老夫喜爱第二句,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斩蛮头。豪气丛生,只管今日快意,哪管他生前身后名!”
“第三句略平,追寻麟皇和武帝的脚步,不去嬉戏荒度时光。”
“倒是第四句,是老夫叫好的由来。”
说着,司马烈看着陈洛:“好小子,好野心。”
“要把那蛮天之下收做大玄的第十四州!”
陈洛笑道:“未做过,怎知不可?”
“至今无人成功!”
“至今我还未试!”
司马烈和陈洛对视一眼,突然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就在此时,只见那第三块石碑微微摇晃起来,在晃动中,竟然有一丝古怪的声音从石碑发出。
众人疑惑间,司马烈眼神一凝。
我司马烈,耗费大力气赶到东苍城,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亲眼看见这些难得一见的异象吗?
在史书上写一句:余亲观之……何等气派!
云思遥此时却退后了一步。
那第三块石碑中的声音越来越响亮,突然间,石碑从射出了一道光芒。那光芒落在地上,迎风就长,瞬间化作一尊兽形。
那尊兽全身乌黑,似龟,有齿!
陈洛看到对方,心中一乐。
老朋友了。
赑屃啊!
不过和之前见过的虚影与石像不同,这似乎是血肉之躯。
“石生赑屃!”司马烈激动道,“石生赑屃!”
“上一次石生赑屃,还是秦少游、苏坡仙、米芾三位联手书写的三绝碑。”
“妙啊,妙啊!”
此时那心神的赑屃脑袋左右探了探,突然冲着陈洛爬来,看似慢,实际上却飞快,一眨眼就出现在陈洛面前,那赑屃微微晃动了一下背壳,就见一道空白的石碑从其背上缓缓生长了出来。
“此赑屃要认你为主!”这时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陈洛侧过头,只见颜百川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只是他满脸通红,胸口不断剧烈起伏,满头大汗,就仿佛跑了一个马拉松一般。
颜百川努力平稳自己的语气:“此时落笔,若碑文蕴意能压住赑屃,这赑屃将成为你武院的镇院神兽,自生气运!”
“方今天下,有血肉赑屃镇压的,不过五指之数。”
陈洛闻言,点点头,伸手摸了摸赑屃背上的石碑,心中笑道:“当初是你,如今还是你,那就不变吧。”
陈洛的手贴在石碑之上,与赑屃心意相通,顿时石碑上有石灰脱落,最终凝聚出八个大字——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碑成,血肉赑屃震天高呼,声震苍穹。
司马烈一挥衣袖,一道史书在他面前展开,司马里挥毫提笔——
“大玄历正和四十六年,冬,十二月,武侯于东苍城半修之武院中答办学三问。一答引电纹碑书,二答生芝兰玉树,三答诞血肉赑屃。赑屃驼碑认主,武侯书‘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以为院训,武道教化,自今日起!”
“余亲观之,幸甚,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