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呢?”徐书宴皱着眉追问道,对于万大邱是不是故意拖拽这真的很难下定义,若她是死者家属绝对不可能会相信这样的说法,死者家属向他报复可能性确实很大。
徐书宴见万大邱迟迟没有开口说话,随后问道:“你觉得死者家属向你报复的可能性大吗?”
万大邱垂头,眼神掩藏在头发下,神情是徐书宴读不懂的复杂,半晌后,他声音带着沙哑开口说道:“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他。出事后,我慌慌张张地跑回了家,他们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在我爸的逼问下,我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我情绪失控对爸妈说我不想坐牢,我爸最开始臭骂了我一顿,之后我也不知道他走哪里去了。
他回家对我说这件事情我不用再插手,他会将这一切都处理好。所以我也没再管了。
听我妈说好像拿了三万块钱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我真搞不明白,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我爸真的是不靠谱,谁让他解决的啊,把事情弄成这样,连命都没了,这还不如让我坐牢算了,不就十五年吗?”
万大邱语气中带着愤怒,眼泪却不自觉地大颗大颗地往下坠去,比起年少时的不懂事,在无数次轮回中历练过的万大邱更加成熟也被迫地长大了。
逐渐明白了父亲为自己付出了多少,他爸虽然在镇上是一个书记,但在龙华市里面又算得了什么了,这是一场刑事案件,也不知道父亲到底动用了多少人脉关系才将事情压下去。
徐书宴看着痛哭流涕的万大邱并没有开口安慰,冤有头债有主,虽然凶手行为偏激,但也能理解。
这些都是债,唉。徐书宴在心里感慨着随即又开口问道:“那受害者家属是谁你知道吗?”
万大邱出乎意料地摇头道:“不知道。爸爸说不让我管这些事,我就没管了。”
徐书宴无语地望着万大邱,所以这一切不一定都是万大邱责任,还有父母太溺爱了,像他这样自己撞死了人连受害者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未免也太离谱了。
现在徐书宴是一点都不可怜受到万大邱牵连的‘无辜’父母了。
徐书宴扶着额头无奈地开口问道:“那你知道些什么呢?”
万大邱尴尬地抬眼小心翼翼地望向徐书宴说道:“我记得我妈在我担心的时候宽慰过我。他们家很穷,拿钱肯定能解决。而且她妈去得早,爸也走了,就剩下一个孩子了,又是个女生,掀不起什么波澜。”
徐书宴听见这话,心里膈应极了,不过这也确实是老一辈的观念,即使到现在重男轻女的思想也并没有完全解决。
“那受害者家属就只有一个女孩了,这不对啊?”徐书宴摸着下巴回忆着自己遇见的洛斯,洛斯的外貌明显是个男生,不,不是他本体是只大虫子,性别这事还真不好说。
徐书宴目光逐渐认真起来,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敲击起黑色的洗漱台。想着想着,她摸了摸下巴,好奇怪,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过去了。
“你好了吗?”厕所外传来少年呼喊声,以宁邵宇这样的性格若不是必要时间是绝对不可能催促徐书宴的,但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他们还有六名受害者没有调查清楚,实在是不能再耽误了。
徐书宴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答道:“马上!”
“你能离开这栋楼不,可以的话就跟在那个男生身后吧,有他在那大眼珠子奈何不了我们。”徐书宴对万大邱问道,虽然她是询问的语气,但她知道万大邱应该是能够的,毕竟是与鬼将实力旗鼓相当的怨灵,活动范围怎么这么小。
万大邱点了点头:“可以。我能在这小区里自由地出路。”
安排完万大邱,徐书宴便赶紧出了厕所,跟在宁邵宇身后向着社区办事处走去。
不一会,他们就站在了小镇上最气派的大厅前,因为这社区办事处是政府修建的,整个装修就两字通透。
全透明落地门屹立在门口,窗户上还贴着为人民服务的红色大字,刚走进去徐书宴就看见了挂在墙上的横幅∶服务人民群众,夯实基层基础。
接着便是正对着他们的一排长桌,划分了几个区域,桌子上面堆满了各种资料,隐约间徐书宴似乎看见了过去忙碌的场景。
宁邵宇不像徐书宴第一次来那样陌生,他熟门熟路地向前,手撑着桌子干脆利落地翻了过去。
他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就应该是正确进入的方式,知道徐书宴的目光向左移了两米看见了扣在绿色盘扣上的锁。
这家伙也太流畅了吧。徐书宴呆若木鸡,随后又照着他的样子翻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狭窄的过道,除了能容下几条板凳外便是再也放不下其他的了。
徐书宴还在想着工作人员艰苦的工作,宁邵宇直接朝着她扔了一大堆资料,那些全是a4纸印刷出版。
徐书宴瞧了瞧上面的黑色大字,上面的内容与宁邵宇说的相差不大,都是一些警示居民的提示。
第一页内容:
请各位业主注意近来出现多起案件,请大家减少出门,防止意外情况发生。
徐书宴读完,不由抽了抽嘴角,不愧是侦探世界,这警示帖就是这么简单明了,要是放在她之前那个世界,小区早就炸开了锅,群众吵吵嚷嚷让政府交代,现在这直接说,你们不要出门啊,不然就要gg了。
“别出神了,快找其他受害者的信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少年急切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同时伴随着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徐书宴也没在摸鱼了,她开始努力地翻找起这一大堆资料。
就在两人认真翻找的时候,一道细微的声音从左边响起。
徐书宴竖着耳朵仔细地倾听着隔壁的声响,她将灵气汇聚在耳中。
咚咚咚,那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这里还有人。徐书宴几乎是瞬间想到。她快速地抬眸向左边望去,那里除了躺着的资料什么都没有。
不,还有一个地方,落地窗前面挂着的蓝色的窗帘后。徐书宴眯起了眼睛,眼中寒意骤现。
宁邵宇被徐书宴的举动吸引了目光,他刚想提醒徐书宴不要出神,瞧着她面色凝重,不由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雨水早就停了,阳光照在玻璃窗上,透过了窗帘能够清晰地看见地面上的橙黄色帘子波浪形的阴影,以及一道不合时宜的黑色影子,瞧着形状像是鞋头。
“既然来了就出来呗,这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呢?”宁邵宇如早春溪涧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响起。
他语气中带着些许嘲弄,是在嘲讽躲在暗处的人是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那人听见宁邵宇的话,微微动了动身子,停顿了片刻径直走了出来。
下午的阳光正好,明亮的日光打在来人的身上,她的身子几乎都印上了一层光晕。少女高高的马尾扎在脑后,一双乌黑的眼眸望着徐书宴两人,眉眼如画,神色悠闲淡然丝毫没有躲藏被当场抓住的尴尬神情。
少女粉唇微启,向着对面两人点头示意也算是打过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