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武洞川松观,曾经压在承乾观头上的天下第一观,如今虽然没落了,但底蕴犹在,该给的尊重还得给,而且现在并不是翻脸的时候。
庄从南不得不压下心头的火气,问:“艾道长,你什么意思?”
艾春瞧模样三十出头,留着一撇小山羊胡,看着不太正经的模样。
事实证明,也确实不太正经。他仍旧不搭理庄从南,观摩完佑宁手中的灵剑后,转身朝着人群中喊道:“真的是桂观主的昭明剑!”
人群中又挤出五人,皆打扮朴素,有人衣服上甚至还有补丁。他们一脸兴奋地围上来,一边蹲下看佑宁手中的灵剑,一边七嘴八舌地讨论。
“当真是昭明剑诶!”
“太好了,没想到我这辈子竟然还有机会看见桂观主的昭明剑!”
“但是为什么昭明剑会在这小丫头手里?她和桂观主是什么关系?难道……是桂观主的私生女?!”
“喂,你脑子呢?人家是公主,怎么可能是桂观主的女儿!”
“如果昭明剑在这小丫头手里的话,那是不是说明……”
“闭嘴!”
“够了!”
佑宁和庄从南忍无可忍地同时开口打断川松观几人的讨论。
“德妃娘娘,我答应你的要求,你能进来救方七吗?”佑宁努力将事情拉回正轨。
“小姑娘,你要救那大鸟的性命对吗?我也能救她,只要你告诉我们你手中这把灵剑的来历,我不仅可以帮你救人,还能护着你们的人全身而退。这笔交易你只赚不亏,要不要考虑看看跟我合作?”艾春却抢在庄从南之前开口道。
佑宁充满希冀的目光与庄从南杀人般的眼光同时落到他身上。
“此话当真?!”佑宁立刻转换目标,急切地道。
“当然,我们川松观的人说一不二!”
“雯姨,能不能放他进来?”
“可以。”
庄一雯手诀一掐,防护罩登时如活过来一般,“噗”地一下就将川松观几人都圈进了自己的范围内。
几人的一些列动作非常迅速,庄从南回过神来时,艾春都已经跑到那大鸟身边开始给它喂药了。
“碧霄道长,这几人是怎么回事?!”庄从南再也压制不住怒火,转头瞪着碧霄,恶狠狠地问话。
“德妃娘娘喜怒,”碧霄嘴上喊着息怒,但敷衍之意十分明显,他皱眉瞧着川松观的几人,扬声问道,“艾道友,敢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们也要与天下人为敌吗?”
艾春忙着救鸟,没空回答,他的同门站出来解释道:“诸位请先听我们一言,安平公主手中的灵剑名叫昭明剑,是我们川松观上任观主桂玉书桂观主的本命灵剑。”
“桂玉书”三个字一出,人群顿时躁动起来。
不同于承乾观的心法功法深藏不传,川松观向来奉行倾囊而授,而桂玉书此人更是将这一作风贯彻到底,从不吝啬自家心法,任何人只要想学他都愿意教。今日聚集在皇宫中的修行者堪称各门各派的精锐,其中年纪大一些的,早年刚步入修行时都曾直接或间接地接受过他的帮助。
如今再听见他的名字,很难没反应。
“桂前辈已经几百年没有音讯了,万一昭明剑是这小丫头杀人夺宝抢来的呢?”当然也有人怀疑佑宁获得灵剑的手段并不正当。
川松观人摇头,解释道:“昭明剑既是桂观主的本命灵剑,自然不是那等呆板死物。此剑早已生出灵智,会自己择主,且只会认心思纯善之人为主。它既然选择了安平公主做主人,那么我们川松观便无条件相信公主……有这个前提在,我等师兄弟几人不得不提醒各位回想一下安平公主之前说过的话。”
另一人接力道:“安平公主曾以万民书为证,证明自己并无害人心思,更是直言我们面前的这位德妃娘娘才是罪魁祸首。有昭明剑在手,在下认为诸君也应该思考思考这种可能性,否则若是被有心人当枪使,坏了你我多年的修行,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们川松观好大的胆子!竟敢质疑本宫?”庄从南见川松观将矛头引到自己身上,怒不可遏,“看来川松观的道长们也都被妖物蛊惑了,诸位道长还愣着干什么?将他们几人与安平公主李嘉宁等人一起拿下!”
话出口,却没有人动。
庄从南转身怒视在场的人。
这档口,地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那感觉就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众人脚下这边土地里翻身打滚一般。
“快看,那是什么!?”突然有人指着金淮宫上空喊道。
众人一边努力稳定身形,一边抬头往上看。
只见金淮宫上空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法阵,将整个金淮宫都罩在其中。
法阵显然正被人操纵着,疯狂转动,其间光华流转,却是不详的血红之光。
地动得更加剧烈,甚至到了让大部分人都无法站稳的程度,耳边还隐隐响起痛苦的龙吟声。
众人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不好,是十六字诛仙大阵!”有人认出了这充满不祥之色的法阵,高喊出声。
声未落,金淮宫众人,包括碧霄都变了脸色。
十六字诛仙大阵听名字便知道是极其霸道的杀阵,神鬼皆可诛。此阵乃上古流传下来的阵法,威力大的同时,也极其复杂,当世也只有一本残本留存,它的存在基本上只能向如今的修行者们展示上古时期修士的强大而已。
但是,没想到如今居然有人能将此阵复刻出来!
“是谁开启这等杀阵?这是要把我们所有人都杀掉啊!”
如此复杂的法阵,当今世上谁有这个能力将其复原又复刻出来呢?
碧霄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