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交换生

仙界交换生 第145节(2 / 2)

他狼狈地扶着悬崖边,双目无神地看着自己的同门,内疚、自责的情绪压着他。

他甚至没有发觉自己在不受控地落泪,豆大的泪滴滚滚而落。

紧接着而来的愤怒,一向温柔的男人额头青筋绽放,他对着琞音怒吼:“为什么?!我说过了我不会杀你,我愿意立心魔誓,你可能放过他们?!你之前不也是僧人吗?你怎能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情?!”

“贫僧想让你杀了贫僧,贫僧在促成这件事情,回来下棋吧,还有三个人呢。”

“你不如直接杀了我!!!为何要这般折磨我!”

“熬晔,你是龙族最后的血脉,你背负着家族的仇恨,你不可能甘愿为僧,你豁达不来。你看,你还是放不下凡尘俗事,你在意仇恨,你在意他们。”

琞音道出了空空的身份,其他人却也没有经历去惊讶了。

空空更是陷入到了歇斯底里的情绪里:“我放得下,还是放不下,这都要由我的心而定,你有什么资格插手!”

“辞亲出家,识心达本,解无为法,名曰沙门。[1]”

“闭嘴……”空空不想听他的说教,已然变得暴躁。

“无者,无二相,无诸尘劳之心。念者,念真如本性。[2]”

“闭嘴!闭嘴!”空空走回去,想要破坏棋局,想要阻止琞音继续说下去,可是没有一件事可以完成,棋子碰不乱,琞音他也斗不过。

“你的心乱了。”琞音说着,“继续下棋,他们还有可能活着,不然,你们都得死。”

扶光也在此刻安慰道:“空空,冷静下来。”

空空终于静了下来,重新坐在了矮桌前。

可先前温文尔雅的小和尚不见了,变为了一个神态凌厉的少年,他眉眼俊朗,如画卷中偷跑出来的天仙童子,眉眼皆可入画。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再次去看棋盘。

这一次,空空没有了之前紧张的状态,看着棋盘眼神逐渐清明。

他努力沉稳下来,眼眸从浩瀚的海,变为了沉寂的井。

琞音看着他的态度转变,轻笑出声,和他聊起了别的:“你可知守门使者。”

“略知一二。”空空回答的声音略显冰冷,倒也会耐心回答,同时还在思考棋局。

“这并非什么好差事。”琞音说话的同时,看到霜简蜷缩起身体,停止了哭泣,似乎是在认真听他们这段对话。

“那为何还要做?”空空只知皮毛,但是琞音问了,意味着他已经做了。

果然很聪明啊——

琞音轻微地叹息:“贫僧不是和你说了,贫僧学邪法,这引来了一些人,想要利用贫僧的能力。”

“你助了五大家族的人?”

“之前还是七大家族。”

“哦,我差点忘了,现在只剩下四家了。”

琞音轻声“嗯”了一声,接着道:“贫僧帮他们算中了很多事情,助他们将局势扭转为对他们有利的情况。”

“也因此你造成了很多杀戮,你很痛苦,你开始想要逃避,所以你构建了这个秘境,躲起来,避世不出?”

“想要得到他们的放过,就需要做出一些牺牲,这是贫僧偷偷学习邪法的代价。成为使者的痛苦是一般人无法承受的,五名使者可能不是修为最高的,却是意志最为坚定的人,很多人无法坚持到最后。”

空空又落下一子,抬眸看向琞音:“你坚持下来了,你成功成为了使者,可是你依旧很痛苦,你现在已经要撑不住了,不是吗?”

琞音竟然还能笑出来:“没错,贫僧简直要被逼疯了。”

“一步错,步步错,你后来遭遇的事情,都是你一念之差带来的代价。佛门护不住你了,甚至责怪你,于是你离开了,遇到了几大家族的人,以为你被人认可了,看到自己能力带来的后果,你又开始怕了,你后悔了。

“于是你选择了另外一种方法,让他们不能再折磨你,利用你,躲在了这里七百年,可你却发现,你还是很痛苦。”

成为了使者,家族不会再为难他,还要护着他。

可他依旧承受着折磨。

扶光一直看着空空那边,他知道空空已经开始恢复冷静。

之前是琞音在攻心,此刻换了过来,成了空空努力去击垮琞音的局面。

同时,他也是真的想要了解关于使者的事情,他效忠钟家多年,依旧没能摸透使者的事情,这是钟家不许他过多了解的事情。

琞音的确有片刻分神,将子落在了错误的位置。

剩余的三个牢笼下方出现了一张巨网,在琞音这边出现错误后,会产生一层保护,让空空多出了一次可以犯错的机会。

琞音抬眼看着那张网,似乎没觉得懊恼,反而赞赏:“嗯,和贫僧聊的内容不多,却能拼凑出来这些,不错。”

“方才因为我紧张,让我的同门负伤,之后我会和他们赔罪,会在其他方面努力补偿他们。但是你能吗?你有补偿的机会吗?

“曾为僧,却做不到问心无愧,还造成了杀戮,你确实是失败的,不但不能救济苍生,还害得苍生陷入生灵涂炭,可悲。”

琞音没有刁难空空,而是一抬手,展现出了另外一处地界。

他们仿佛一瞬间来到了一处山庄,洪水来势汹汹即将冲垮整个村落,不少村民被洪水冲得飘出极远,孩童的哭泣声,村民的哭喊声是那么真实,画面也近在咫尺。

琞音说道:“这是凡间真实的一幕,这里正在经历洪水,放在你眼前一个选择,我可以恢复你的灵力,你有能力去救他们。可恢复灵力的代价,是你另外三个同门一同坠入深渊,你是选择救这几百条人命,还是选择留下你的同门,见死不救?”

空空扭头看过去,作为一名修者,一名佛子,看到这种场面,他又岂能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