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耶有热闹看,虞妙然吞咽着唾沫兴致勃勃左右看看。
虚言长老很是镇定,他爬了一路有点热,摘下斗笠轻轻扇风,“师叔这话可说得不对啊!我那么聪明的徒弟和他的小幺儿一起在这里给您老打了这么长时间的工,难道还不能抵债吗?”
三不知真人吹胡子瞪眼,“你少胡扯!风长隐是来帮工的吗?”
师叔?原来这个一问不可说二问天机不可泄露三问连连摆手的三不知真人也是天门山弟子啊!
两个加在一起都好几百岁的道士争论起来好幼稚。
虞妙然撇嘴看向风长隐,他心神意会咳了咳提醒三清祖师爷在殿中看着,两位老人家才安静下来,接着他眸光转向虚言长老,“师父不是说了特意带了特产。”
虚言长老挠挠白发,“对对对,走走走去厨房!”
而后,虞妙然坐在长凳上盯着碗中一块一块和黑炭般的东西,闻着气味着实怪异,她的牙齿还有橘子酸涩感,加上虚言长老在她心中信誉度为负,于是她拿汤匙盛了一个,递到风长隐嘴边。
“小师父……”快帮她试下毒不毒!
她又馋又纠结喊风长隐,风长隐了然,他俯身咬下,在虞妙然眼巴巴注视中点了点头。
虞妙然这才开心准备享用美食,外脆内嫩,奇特诱人,口味极佳!
三不知真人本在不阴不阳说虚言长老可真行,在湘西地界带特产臭豆腐给他。
虚言长老毫不知脸面为何物,他梗着脖子说他拉着一头驴辛辛苦苦爬到山顶还不算心意吗?
两人争论着目光忽而一同看向神色冷淡慢条斯理的风长隐和他身侧笑眯眯进食的小姑娘,这两个人明明格格不入又异常协调。
虚言长老用眼神向三不知真人询问,三不知真人摇了摇头,表示情况不太好。
解铃还须系铃人,红线能解也不能解。
虚言长老闻言,眉头一拧,再看一眼完全看不出异样的风长隐,内心怅然一叹。
三月初四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是虞妙然和风长隐的生辰。
虞妙然从小人缘好,她很早收到好友飞来的纸鹤祝福,但今天更重要的是风长隐二十冠礼。
风长隐不甚在意,虞妙然兴致勃勃。
她罕见得起得很早,天不亮就敲开了风长隐房门。
“小师父生辰快乐!”虞妙然双眸明亮,清甜的嗓音脆生生。
风长隐抬眼看看沉寂浓墨的天色,竟然有怀疑自己还在奇怪的梦境中。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虞妙然会主动起这么早,还是在尚且寒凉的清晨,甚至端着盥洗用具?
“熬夜了?”风长隐盯着冒着热气的水。
“才不是……”虞妙然打了个喷嚏,她是压根没怎么睡。
风长隐侧过身,虞妙然身影轻巧一溜烟跑进屋子。
一钻进风长隐整洁得像无人入住的屋子,虞妙然严重怀疑风长隐压根不用睡觉,被褥不滚成一团真是对不起软乎乎的被褥。
实在太整洁,她有破坏欲看着都忍不住手痒想上手扯乱床单,但她可不想再被罚折叠一整日被单。
回忆悲惨往昔,虞妙然放下盥洗用具,在热水中拧着帕子,“小师父,听说男子及冠是大日子,我昨日和小师祖还说着……”
既然是大日子,小师祖又是个不靠谱的,无聊心善热心肠的虞妙然自告奋勇负起责任,不过她觉得书中的流程好麻烦,一天都不够用,还好修士不兴这些。
她喋喋不休讲话,转身见房门还没关,山顶的冷风呼呼刮,风长隐还站在原地,像正殿供奉的三清祖师……端正威严不可直视。
有那么一瞬间,虞妙然感觉眼前这个人很疏离不是她所熟悉的小师父,但又好像在哪里见过。
脑袋有些卡壳,眉心间若隐若现闪动着银白色叶芽印记,有种本能危机感在眼瞳中徒然放大。
风长隐见虞妙然脸色倏然苍白,眉心轻蹙,大步朝虞妙然走去,“怎么了?一夜没睡?”脸色看起来不对劲。
还好,听听这语气,管吃管睡,的确是她的小师父,虞妙然松了一口气,同时她恍惚明白了为何天门山弟子个个都那么怕风长隐。
冷不丁被撞上是挺吓人的。
他那双漆黑淡漠的眼瞳似乎能看透万物,照进最隐晦的秘密。
世人都有小秘密,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是很可怕的,还好虞妙然没心没肺,她笑嘻嘻递出帕子,算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照顾风长隐……吧?
“小师父二十岁啦!”
虞妙然兴致昂扬围着风长隐转,并且蠢蠢欲动试图摸摸风长隐腰带,可惜瞬间被捉住了。
唉,腰可真是小师父的禁区……
这一天,三不知真人为二十岁的风长隐算卦时,他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
虞妙然忍不住问,三不知真人捏着胡须眯眼笑天机不可泄露。
他不肯说,虞妙然转头和虚言长老嘀嘀咕咕。
虚言长老酌酒几杯感慨当年带回的小娃儿转眼二十,虞妙然用筷子沾了点清酒,年纪小小也跟着老气横秋摇头晃脑感慨。
虞妙然晃荡着银铃铛,醉醺醺口齿不清说风长隐终于从规矩多到数不清的小古板长成老古板啦!
虚言长老哈哈哈大笑,“古板?哈哈,他也只在你面前这样装这套,你知不知道当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