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会有取舍,就像当时顾亭安舍弃了他,而选择的保全顾家军。
就像现在他选择舍弃顾亭安,去保全太子哥哥。
每一个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未必是错的,都未必值得恨。
他没有选择你,一定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
而有些人终其一生,都不一定可以遇到一个会坚定站在你这一侧,永远选择你的那个。
萧怀舟抬眼看向天际。
谢春山,他也没有选择他吧。
顾亭安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城门口,眼见就要被黑甲军吞噬。
忽然一道剑光自天际落下,排山倒海的剑意瞬间席卷了整个王都,剑光所过之处,一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一下子便将黑甲军逼退数十米。
萧怀舟一眼认出是谢春山的剑。
谢春山回来了?
刚刚还准备英勇赴死的顾亭安也被这道剑气逼退了好几步,一下子踉跄跌回萧怀舟身侧。
刚才想要去死的勇气被骤然逼退,顾亭安只觉得好像捡回了一条命,回过神来的时候背后已是冷汗层层,湿透了盔甲下的一整片衣袍。
“谢春山?他是谢春山还是……长屿老祖?”
顾亭安不敢确定。
毕竟夺舍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
“谢春山。”
萧怀舟很肯定。
站在黑甲军阵前的那人身影太过于熟悉,周身上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萧怀舟不会认错。
“回去,去对付萧长翊。”
谢春山只说了一句,然后抛过来一枚符咒。
便拔剑头也不回的往黑甲军阵前走过去。
“他不会要一个人干翻我的十万精兵吧!”顾亭安惊呼,“不是!谢春山!黑甲军不能死啊,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若黑甲军没了,相当于一国领袖没有兵权,那是彻彻底底的不可能登基了。
而且他十万将士呀。
如果是谢春山出手的话,怕是一个活口都不会有。
顾亭安瞬间心痛的无法呼吸。
只有萧怀舟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放心,他一个都不会杀。”
谢春山绝不会动手。
可萧怀舟一颗心无端端的坠入谷底,他忽然很害怕谢春山不动手。
他接过谢春山抛过来的符咒展开一看,那符咒正是克制萧长翊身上血符的东西。
有这枚符咒,萧长翊无论如何也会失败。
梁木生是个清醒的:“快去解决萧长翊,他那个疯子留在皇宫,若是杀尽了宫里三万宫人,怕是王都也将不复存在了。”
更重要的话梁木生没有说,但他很明白谢春山的意思。
王都城皇宫之下还压着一个巨大的上古阵法,萧长翊那个疯子身负血符,在已知胜利无望的情况之下,不知道会不会做一些疯狂的事。
他们现在必须去阻止萧长翊。
“走啊!”梁木生几乎声嘶力竭。
萧怀舟一步三回头,看向正站在城门口的谢春山。
虽然他知道以谢春山的能力扛住十万黑甲军不在话下。
可是他就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害怕。
害怕到连握着弓弩的手指都在颤抖。
萧怀舟被梁木生半拖半拽着往皇宫走,最后一眼回望,他却好像看见了初遇谢春山的画面。
道长白衣狼狈,却不失矜贵。
“道长,道长,你叫什么名字总可以告诉我吧?”
道长双眼微阖,神色冷漠。
“谢春山。”
萧怀舟无端端想起了一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