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舟极力需要萧怀柔举行登基仪式也是这个原因。
无论是否现在还可以同上苍对话,他也一定要试一试。
因为这是唯一一个可以拯救大雍的方法了。
若可以直接与神灵对话,或许长屿老祖那边还有希望。
登基大典一直从天微微亮的时候持续到正午时分。
正午时分,太阳悬挂于天际正当空,日晷也合成了一个尺度。
群臣皆站在祭台之下,目送萧怀舟和萧怀柔一起登上祭台。
因为祭祀祖先和神灵,必须要所有萧氏血脉全都到场才可以,以显示对神灵的尊重和对祖先的缅怀。
但是萧氏传到他们这一代,原本的参天大树慢慢已经萎钝,几乎不剩什么子孙了。
萧怀柔虽然已经娶妻生子,但唯有有两个在襁褓中的孩子,虽然也已经被太监宫人抱在了祭祀台上。
可这样的孩子是无法与神灵对话的,他们只是懵懂无知的稚子。
萧怀舟曾经在典籍里见过,若是子孙越发盛大,那么所产生的念力也会很盛大,能够与神灵对话的机会也就更大。
现在看来只能放手一搏了。
祭祀神灵这种事首先要有专门的钦天监先请示先祖,然后才可问神。
萧怀柔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站在高台之上,旁边的太监为他燃了三只同手腕一般粗的香。
萧怀柔手握香柱,以皇帝之名躬身上前,在九足鼎里稳稳的插入了三柱香。
神灵的神秘之处就在于此刻。
当香柱被插进去之后,原本四散的香忽然之间就好像有了规律一般直冲青云,一点儿也不会改变轨迹。
哪怕周围有微风掠过,依旧没有能够吹散它们。
等到最初的香火慢慢到达天际的时候,忽然间在正午时刻,阴云密布,遮天蔽日的将所有太阳的光芒全都挡了去。
直冲云霄的香火似乎已经上达天听,可上面给的反应却不尽人意。
“该不会预示着我大雍朝早该覆灭吧?”
“上一位焚香祝祷的帝王就已得到答案,我大雍国运只能绵延千年,如今恰是千年之期……”
“胡说八道,快下雨了来些乌云算什么!难不成以后下雨都是大太阳天吗!更何况那神灵已经有千年未曾回复我大雍,如今又怎会显灵?”
台下群臣叽叽喳喳,每个人脸上神色都不太好看,似乎总觉得下一秒天罚就会落下来。
萧怀舟心里清楚,台下这些只会说话的老家伙,其实什么都不懂。
谢春山的九转轮回阵只针对了他们几个人,所以即使重来一世,也只有他们几个人会带着前世的记忆。
而台下这些群臣都是只记得第一世的,在他们的眼中,大雍朝就是差一点而亡了,然后却又因为东夷国的突然撤兵,才会忽然置之死地而后生。
艰难的存活下来。
有些时候人总是愚昧的。
已经知道了神谕,而这个神谕实现了,百姓便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若是一千年的时间到了,这个神谕实现了却又被人打破,大家总觉得这种事情是逆天而为,强行改变了国家的命运。
你说这又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萧怀柔虽然一丝不苟的站在高台之上,可站在他身后的萧怀舟还是感受到了一点属于大哥害怕的气息。
已经生在帝王之位了,若民间有谣传他守不住这帝王之位,岂不是更加让人无法接受。
萧怀舟一时间好像回到了当初废太子的时候。
因为一场大水导致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在太子身上,而太子当时站在大殿之中孤立无助,被群臣指责。
萧帝万般无奈之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废除太子。
那是萧怀舟一生所痛。
如今好不容易避开这个局面,萧怀柔却又要受到所谓天命的牵连。
不过就是个天命而已,谢春山尚可逆天。
可见天命也并不是那样不可更改。
“若要降下神谕便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萧怀舟直接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也不需要太监宫人动手,自己捏了一炷香点燃。
像泄愤一般狠狠地插入九足鼎中。
天地变色,风云变幻。
非是萧怀舟不敬上苍,只是因为时间紧迫,长屿老祖所给的时间本就不多,一共就只有三日。
三日之后若找不到解决办法,大雍也一定会亡。
所以此刻也便不在乎形势了。
萧怀舟不能将这一切告诉萧怀柔,反正不敬上苍的人是他,纨绔不羁的人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