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已经将手搭在萧怀舟腕间试探了两次。
他们二人痛失母后之后便互相扶持,除了彼此之外,谁都不信任。
连医术也一定要自学之后才敢放心交给太医。
萧怀柔此刻探得仔细:“你确实气血运行没有问题,可能并不是中毒。”
萧怀舟吸了一口气:“那便奇怪了,我竟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更奇怪的是连身上的血都不再往外流,似乎是一点一点愈合的速度比往日快了许多。
“或许是这些年你勤加锻炼,身体好了不少。”萧怀柔也深感奇怪。
两人一时没有研究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马车慢悠悠的回到了萧王府门口。
观书立刻迎上来,搀扶着自家主子回自己的屋子里。
太子刚才已经在马车上确认了一番,萧怀舟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也便放下了心,同萧怀舟仔细叮嘱了一些事情。
“血菩提你自己抢过来了,那便自己留着,只是你要用在谢春山的身上,需得仔细斟酌,他是否值得。”
一个无欲无求的仙君。
是否值得他这位同胞弟弟拼尽全力去相救?
萧怀舟沉默下来,点了点头。
目送太子马车离去之后,萧怀舟仗着自己身体还是没有感觉到痛楚,一瘸一拐的往谢春山所在的寝宫走过去。
当然还不忘举着今天刚抢到的宝贝血菩提。
虽然他不痛,可终究是被狠狠的抽了几鞭子。
腿脚都不是很利索,尤其是腰一扭一扭的。
看起来十分狼狈。
可这些。萧怀舟全都不在意。
他满心都是手中的血菩提,还有院中安静坐在窗前的那人。
等他来到谢春山所在寝宫门外的时候,一树寒鸦被惊飞。
窗前依旧是那个巍然不动的剪影,映衬着烛台微弱的灯光,显出一副仙风道骨来。
萧怀舟将手中血菩提,轻轻的搁置在半掩半开的门口。
“谢道君,这是东夷国的宝贝,对于治疗法术造成的伤口十分有效,若是谢道君不介意的话,我可替你上药,若是介意的话,我便放在此处,谢道君可自己取用。”
萧怀舟这话说的有些卑微。
观书站在自家主子后面,只觉得主子一身傲气,全都折在了谢春山的面前。
尤其是主子这番诚恳的话说出来。
窗子后面那个人影却毫无动静的时候。
说萧怀舟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萧怀舟肉眼可见地弯了弯脊背,似乎是有些泄力。
他站在屋外等了很久。
可屋内那个人影依旧坐在窗前,一言不发。
没有丝毫回应。
就像是将一颗炽热的心丢入冰冷的雪中。
萧怀舟此刻身体是冷热交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他有些许的不甘。
他再一次开口道:“谢道君,可否需要我替你上药?”
屋内烛火骤然熄灭,只留下漆黑一片,连道君的影子都瞧不见。
萧怀舟僵直在那。
这拒绝的意思明明晃晃。
萧怀舟身体摇了摇,只觉得胸腔之中气血翻涌,恨不能立刻呕出一口鲜血。
观书在后面急的直跺脚:“四公子,四公子还是先回房歇息吧,谢道君他,谢道君他冷心冷情的,不值得四公子这般……”
萧怀舟再抬一眼看了一下漆黑的屋子,确实没有动静。
没有人给他回应。
他为了谢春山,偷取血菩提,得罪东夷世子,还挨了父皇二十道鞭子。
原来皆是镜花水月,自欺欺人的一场空。
起初,他们说谢春山修的是无情道,萧怀舟还不是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