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王母向送菜的胡大叔打听,他们家王福在道观干得不错,连县令公子都是好朋友。
老王家,十几辈子没出过这么争气的人物了。
王老爹也时常遗憾,可惜,大儿子如果不出家,这时候连孙儿都生下了。
目光落在王大牛身上,这皮猴子,满脑子就是吃和打架,就算给他娶了媳妇,想抱孙子还要等一两年。
“大牛,你听好了,这次给你娶媳妇儿,咱们花了不少钱。”
“女方虽然是个寡妇,也才十七八岁,比你大不了几岁。”
十岁出头的王大牛,懵懂点头。
王福若是在场,肯定大声叫停,这是取童养媳啊,万恶的旧社会。
“女方家,带了十亩田、两百斤谷子、细布粗布各五匹,还有一整套头面首饰做陪嫁,家底也是极为殷实了。”
“媒婆也看过本人,当真是天仙一般人的美人儿,大家闺秀,说话和和气气,配你小子,那叫什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王大牛翻个白眼。
王老爹感慨道,“给你请的证婚人,也是既有面子的大人物,本县的陆县令听过过没有,这可是大官儿。”
王大牛瞪大眼睛,“县令?”
县令大老爷,对一家人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大人物。
王老爹看着儿子吃惊模样,心中得意,本来他也没抱希望,托人禀告县太爷,没想到陆县令痛快答应了。
貌似,大儿子和县令公子的关系,出的还不错啊!
想到这里,王老爹决定,等王福回来,拉着他好好叮嘱,回到道观后,千万别得罪县令公子,大家做好朋友。
“成亲的时候,亲戚、媒婆不能少。”
听到这句话,王母连忙说道,“忘了和你说,给咱家说亲的媒婆,得急病死了。”
“啥?”
王老爹愣住了,快成亲的日子里,媒婆死了,这不触霉头么?
“不过你也别担心,媒婆还有个表妹,也是干这一行,让她顶上。”
王母解释起来,一个媒婆而已,总不能耽误儿子的亲事。
“还行。”
王老爹神色稍微缓和。
“总之,这段时间,你待在家里,不许出去疯。”
“明儿裁缝就来家,给你缝制大红衣裳,成亲的衣服鞋帽。”
王大牛一想到不能出去玩,简直是肝肠寸断。
这顿饭,吃得各有心思。
王老爹喜事临头,喝的伶仃大醉,还是王母一脸嫌弃扶回房间。
醉的迷迷糊糊,嘴里还在嘀咕,“怎么就死了?”
……
青砖瓦房,红灯笼照得明亮如昼,到处都是劝酒吃菜的喧闹声。
路人一看就知道,这家正在办红事,有新人成亲了。
主家的父母长辈,正在招呼亲朋好友吃喝,帮厨的小工们,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穿梭在一个个桌席间。
新人夫妇呢?
披红挂彩的洞房内,到处都是红色,桌椅刷了层红漆,墙上贴着红纸,桌上是红烛,床上的被面也都是鲜艳的红。
新郎是个憨厚的青年,紧张坐在床边,不时偷瞄旁边的新娘子。
戴在头上的郎官帽,一双纱翅微微颤抖,显然他内心很是激动。
新娘子端坐着,一双纤手叠放在膝盖上,指甲以花瓣油涂得血红,十指如白葱般纤长白嫩。
仅从一双玉手,就能看出新娘是个绝美的人儿。
可惜,她的容貌被盖头遮住。
“娘子。”
新郎听着外面的喧闹声,忍不住开口,“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
扑哧!
盖头下,新娘笑得花枝乱颤,“相公,瞧你这猴急的样儿!”
这一声相公,又娇又魅,酥入骨缝,让新郎魂飞天外。
“按规矩,还没闹洞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