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
古怪的叫喊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在这的除了他们四人,就只有何刚铁了。
她的声音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喉咙已经被烧坏了,嘶哑着的嗓音就像是潜藏在阴暗处的怪物发出的声音。
“你想说什么?”慕宁向前踏了一步,俯视着何刚铁,又加了一句,“你活不了。”
焦糊的头颅有些吃劲地向上抬了几分,她只有一双眼睛能用,当她对上面前之人的双眸时,眼底的绝望尽数翻涌着。
那双眸子里,没有怜悯,没有关切,只有冰冷,无穷无尽的冷,比寒冬里的霜雪还要冷。
风来了。
吹在她那面目全非的脸上,寒意侵袭,刺痛着她的肌肤,瞳孔随着脸上的吃痛骤缩了一瞬。
她说不出话来,最后以这种怪异的姿势僵滞在地上,气绝而亡。
“死了。”
慕宁的话宣告着何刚铁的尽头,对于这种关乎生死的事情,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其他三个就不一样了,他们极力地说服自己接受这样的事实,下山这么久,遇到的很多事都是在门派内见不到的。
所以对于自身心性的变化,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发展成不可预估的转变。
最终都会踏上不一样的道路。
“师妹,你都不害怕的吗?”还是何商与最快适应下来,皱着眉问道。
慕宁浅浅地弯了弯眼,眼中却极快地闪过一丝讽意,转刻间便又消散在黑暗中,“自是怕的。”
听到她这么说,关切之色便浮现在了脸上,他想也是,虽然慕宁的本领高了他们一头,但也只是一个小姑娘,遇见这种事,也是会怕的。
“那以后若是还遇见这种事,大可躲到师兄的身后来,不必假装无事的模样冲在前面。”何商与浅浅地笑了笑。
“好啊。”
慕宁轻笑一声,幽暗的村庄里,何商与好像看见了小师妹的脸上有一丝淡淡的嘲意,但片刻后又荡然无存。
他认为自己是看错了。
不再去看那何钢铁,秦十堰和李安安压住心中那股劲儿,绕了过来。
李安安把何商与挤到一旁,鄙视道:“别听他的,他连这个都怕,到最后还是要师妹保护。”
说得也是,何商与因为这句话被噎在了原地,脸上莫名有股燥热,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师妹,这尸体怎么办?”秦十堰问道。
若说何钢铁死在一处偏僻之地也就算了,可她是死在村里这棵香樟树下,明晃晃的,足以威吓到明日出门的村民。
这目的很明显,那妖在示威。
“留着。”慕宁道。
“今夜已经安稳了,回去休息吧,明日会有人告诉我们答案的。”
众人听了慕宁的话,便也安下心来,各自回了房。
回到房中,已是深夜。
慕宁拉下支起的窗柩后,便缓步走向床榻。
还没走到一半,那窗户又被拉了开,冷风一下子从外头渗进来。
一抹玄色身影从窗中一跃而下,高高束起的乌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逸着,那双脚无声无息地落了地。
“夜半三更的登徒子。”慕宁转过身来看向立在窗下的人。
月光倾洒在他的背上,颀长的身形倒影在墙上被拉长,清冷的面容上带着丝丝笑意。
“怎的不叫你的三师兄来保护你?”
慕宁:“?”
他的声音在慕宁听来有股说不上的奇怪,可见他神色平常,却又道不出哪里的奇怪。
慕宁微微眯着眸子,打量着这个胡言乱语的人,想看看他是不是吃错了药。
她凑了过去,眼中有几分好奇的意味探究着他,“那,我去叫人?”
被她这么一说,对面的人不动声色地昂了昂头,小声道:“那,也不必。”
随后他侧过身去,将那木窗拉下。
“谢执,你这样,算是在跟我偷情么?”慕宁轻飘飘地说了句。
玄色身影蓦地一僵,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给呛住了,咳个不停。
好半晌,他才转过身来,有些语无伦次道:“这,你,谁教你的?”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绯红,淡淡的红晕迅速蔓延开来,直达他的耳后根。
他这是在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