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玉宿惊慌地低下头去,“属下在外恭候殿下。”
果然是条听话的狗,真是事事都听从他的话。
听着脚步声渐渐小去,慕宁转回了身,进入到牢笼之中。
那小男童身上被慕春风下了枷锁,挣脱不开,只能垂下双眼,静坐着看四周遍地的白骨。
只一瞬,身上沉重的束缚感顿然失散,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甚至是震惊。
面前之人,看她的穿着,就知道是慕春风唯一的女儿,但她竟帮他解开了身上的咒法,他可以活动了。
“你,为什么帮我?”
他已经很久没开口了,此时的嗓音都带着厚厚的沙哑感。
“你走不走?”慕宁不耐烦道。
沉默了半晌后,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慕宁。”她蹙了蹙眉,似是十分不耐他的啰嗦,“还有什么废话?”
“我知道你不喜这里,你跟我一起逃吧!”
慕宁讥笑一声,冷冷抬起眼俯视着他,“逃?”
“你们三清的人都是傻子么?”
被这话给噎了住,他眸光黯淡一瞬,忽而又想了一个说法,“那你等我,我会带人来救你的。
慕宁没有理会他的话,眉眼间仍是嘲讽的神态。
“你不相信我吗?”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慕宁那双眼中满是滔天的冷意,从里见不到一丝的感动,反而欲隐现出浅浅的失控迹象,“你再不走,我便杀了你。”
他愣了愣,显然是被这句饱含杀意的话给怔住了,下一瞬,他抬起手来,施法化作一把利刃,在手心上划下狠狠一刀,鲜血染红了那沾满泥水的衣袖。
趁慕宁因此举哑然,他趁其不备,将她的手拉了过来,摊开了她的手掌,也将她的手心划破一口,但那伤口却没有自己的大,仅仅只有一点点的血珠渗出。
两只向外渗血的手紧握在了一处,异血相融。
“今日誓此,二者骨血相融,以吾之血,作起立誓,合伴永生,缔结永世。”
誓言毕,笼内爆发出一阵鲜红的血光。
——“轰隆”一声,牢外雷声大作,竟也响进了此处。
两人手心出的鲜血随之飘摇着,晃晃荡荡地相互交融,遂又化作丝丝缕缕的光点,落散在整所牢狱之中。
“你疯了!”慕宁吃惊道。
“这下你该信我了吧。”他浅浅笑道。
而后,他掀开了眼前碍眼的乱发,隐约露出脏污下绝美的容颜,他弯弯眉眼道:“记住我,我叫阿止,我会回来带你走的。”
等到眼前之人离开后,慕宁才渐渐回过神来。
她木讷地看着手上残留的血液,那颗渐沉的心又因此鲜活了起来。
等到玉宿赶来,见到里面通天的血光与血气和空无一人的牢笼,就知大事不妙,紧忙去汇报给慕春风此事。
结果可想而知,慕春风大怒,将慕宁关押在了比这牢狱还要可怕的地方,那是峪骨岭中所有人都闻风丧胆之地。
血尸窟。
她是被慕春风给扔进去的,她见到那张阴晴不定的脸上沉满了阴郁,却不怕了,她也不知为何。
她好像再也不怕慕春风了。
很少有人能活着从血尸窟中出来。
但她活着出来了,除了慕宁自己,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在那存活下来足足半个月。
她是自己杀出来的,慕春风递给了她一把刀,生死只看她自己的造化。
她活着从血尸窟里出来了。
出来后,慕春风也不管她的死活,又被扔进了牢狱中,同样关押阿止的地方。
慕宁等了很久,也没等到阿止说的带她走。
骗子骗子骗子。
骗子骗子。
骗子。
———
坐在慕宁床头旁的谢执听见了她那少有的梦呓声,他好奇地凑了过去。
“骗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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