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西,你以后莫要纠缠他人,还有你,一个大老爷们碰见这种事也不能硬气些,搬走便是,哭哭啼啼的跟个娘们似的,你们的事就到此为止了。”
不待人哭诉完,立于两侧的衙卫将人生生给拖了下去。
“下一个。”郭全中高声道。
高卫林并没有因为堂下之人的哭喊声而抬头,面上仍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连眼睛都不曾抬起过半分。
看他将事务都交给郭全中的样子来看,这熟练的动作,次数应当是不少了。
慕宁和谢执二人走上前去,一下就将郭全中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县令,县令,”郭全中推了推欲打瞌睡的高卫林,“您瞧。”
高卫林不情不愿地抬起头来,看见慕宁时眼睛骤然瞪大了一圈,身板也直了不少,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堂下之人,所谓何事啊?”
果真是如传闻所说那般,谢执将人往怀中一揽,而后声色沉郁道:“高县令,我们夫妻二人本是师川的一户商贩,恰巧吾妻有孕,便想带着吾妻来此游玩一番,谁曾想途中遭遇城郊一带的山匪,钱财尽失,家中老小也尽数死于匪手,现下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想求您帮帮我们拿回丢失的钱财,也好尽早办理那些令人伤怀之事。”
慕宁传密音道他识海中,“编的这般伤情,连我都快要被你给骗去了。”
“谬赞。”谢执回道。
“简直是无法无天!岂有此理!不可理喻!”高卫林坐不住了,拍板后立即站起身来道。
“郭全中!”
“在。”郭全中垂下头拱手道。
“明日,不,现在你就去把城郊处藏着的山匪全部给我剿了!”
“是!”郭全中应和着,但又犹疑摇头道:“不,不对啊,县令,城郊处何时有了如此恶劣行径的山匪?”
“管那么多做什么!人家都落魄至此了,还能骗我不成?”高卫林当头给他来了一记。
“是是是,我这就去办。”
“莫急。”谢执阻拦道。
城郊处有山匪不过是他随口一说,若是让他们现在去剿匪,发现根本就没有这伙人,怕是会打草惊蛇。
“怎么了?不是你自己说的要去拿回钱财的吗?你莫不是在耍我?”高卫林登时脸色一沉道。
“县令误会了,我不过是想提醒你们,袁州城郊处地势复杂,你们若是不打探清楚敌况,怕是到时会落入虎口,现在倒是可以商量一下对策,也好一举打下那群山匪,您说如何?”谢执将头低下几分道。
慕宁暗自腹诽着:“真是会演。”
“这位娘子意下如何啊?”高卫林转头笑对着慕宁道。
还真是奇怪,明明是在和谢执说着话,怎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
“夫君说得有理。”慕宁莞尔道。
“那就这么办,郭全中,吩咐下去。”高卫林收回笑脸,对郭全中冷声道。
“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啊!”
楼阁内处处都摆满了下注的方桌,桌子周围也都聚满了人,里面没有透亮的窗户,只有几盏昏沉的灯柱照亮,且这里全都是兴奋的叫喊声和痛苦的丧气声,二者并行着,也并未有人觉得不妥,使得赌坊内被烘托出一种奇异的氛围出来。
“乌烟瘴气。”
这是新进来的三人中其中一人发出的不满声。
此处乃是袁州城内最有名的赌坊,里面聚集了大大小小的好赌之徒。
每日总有人能在外见到以下两种场景。
一种是高兴地掂着满满当当的钱袋出来的,另一种便是输得精光的人被赌坊中的人给丢出来的。
分配好任务后,秦十堰三人马不停蹄地赶往赌坊中找寻高卫林儿子的身影。
“这赌坊这么大,该怎么找那个什么高明毅啊?而且我们好像还不清楚这高明毅长什么样。”秦十堰苦恼道。
“不急,我们先在里面打探一下情况,这高明毅名声在外,随便拉一个人问便能知道了。”何商与边走边说道。
走近更里边,赫然听见双方争吵之声,这下便使得三人往那瞧去。
“你出老千!”一男子气愤地指着对面穿着淡粉衣裳的女子吼道。
那女子见状面有惊色,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令周围一群人都未其愤愤不平。
“就是就是!人家小娘子一看就是手气好,你嫉妒人家便说是她出老千,一个男人这么输不起吗?更何况还是高卫林的儿子,真是丢你爹的脸。”
“他爹现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咯。”
她缓声道:“郎君怕是看错了眼,我一柔弱女子,怎会使出出老千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呢?”
“你!”高明毅气愤道。
三人一惊,听到高卫林的儿子后,急忙扯住身旁一人问道:“这位兄弟,方才那人说与这位娘子争执的郎君可是高卫林的儿子高明毅?”
“是啊,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找到人了!”秦十堰惊喜道。
“先别急,看看再说。”何商与道。
高明毅被这些言语激得愈发气恼,恨不得现在就砸了这块板,但他出行又没有随身携带侍从,不好闹得太大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