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个好办,我那边有兄弟。你把名字和生辰发过来,我让兄弟帮你查,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秦九很爽快就答应了,这倒是让江以沫没有想到。她也是头回求人,不,求鬼。
“那行,如果查到了,我给你包个白包。”江以沫也难得大方一回。
“大人,咱们谁跟谁。你都帮我两回,这点事不算啥,你就等我消息吧。”
江以沫挂了电话,赶紧把母亲的生辰和名字都给秦九发了过去。
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两个小时,她确实来得太早了。闲着无事,便在七殿转了转。
白日里,判官们是不上班的,审案都在夜里。当然,这个白天和夜晚是针对人间来说,阴司地府是没有白天和夜晚之分的。
不过,无常倒是两班倒,白天夜晚都在人间忙碌,而这个时候进出七殿的除了无常,就是少数值守的阴差。
看到黄大人坐在小花园里哭泣,她是想装着没看到,直接给飘过,但又实在好奇,到底是谁能把黄大人给欺负了。
“那个......”她飘到黄大人身边,黄大人像是受到了惊吓,赶紧收起眼泪,“莫......莫大人......”
“黄大人,我不是多事啊,就是你要是遇到什么事,说出来,没准儿我还能帮忙想想办法,毕竟,大家同事一场。”
江以沫看多了坏鬼哭,但还真没怎么见过判官哭,特别是像黄大人这种......怎么形容呢,按人间的话说,铁骨汉子,这得是多大的事,才能哭啊。
“莫大人,你能不能当作没看到。”黄大人虽然是请求,但语气并不软。
江以沫想着人家也要面子的,便道:“我是什么都没看到,就是想跟你聊聊。”
“我没什么可跟莫大人聊的。”黄大人转身就走,根本不给江以沫再说什么的机会。
望着黄大人的背影,她叹了口气。也是,人家不想说,那也不能逼人家说。
江以沫只得回了自己的审判室,来太早了,也没个熟悉的同事,想扯个闲篇都难,所以她准备睡个觉,大概一觉醒了,就能起来干活了。
哪知道,她才往那椅子上坐,秦九就来了电话,江以沫心想,不会这么快就有消息了,赶紧接起电话来。
“秦九是不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呢,秦九就哭道:“大人啦,这可怎么办啦,我家没了......”
江以沫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你刚才不是还想请我去你家坐嘛,怎么突然就家没了?”
“别提了,我家都要让人给毁了......”
在秦九连哭带喊的声音里,江以沫大概是听明白了,秦九的坟头即将让人给端了。
“那个杀千刀的,知道我家花了多少钱建的吗,说毁就毁,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江以沫特别想提醒他,你已经死了几百年了,早就不活了。但这话,没敢出口。
掘人坟墓,哪个时代都是损阴德的事。
“秦九,你先别哭,我去看看。”
江以沫挂了电话就往外飘。手机里有之前秦九发过来的定位,离得倒是不算远,她出了阴司就往秦九的坟头飘去。
在一片挖得七零八落的工地上,江以沫看到了正在试图阻止挖掘机工作的秦九。但是,他的阻止真没什么用,挖掘机可没客气,照挖不误。
江以沫飘过去把秦九拉了出来,“这样没用。”
“大人啊,他们快把我的家给挖塌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啊,没家了,没了,我还被罚了半年俸禄,也没个积蓄,这要是家毁了,我哪有钱在阴司租房......”
秦九哭得有些狠,江以沫也是没办法,只得让判官笔飞出来,卡住了挖掘机的操纵杆。
挖掘机突然不动了,开挖掘机的师傅以为是挖掘机出问题了,便朝下面吼了一声,“老板,机器出故障了。”
站在工地上戴了个安全帽的男人应道:“行吧,今天就先到这里,天也快黑了,明天再说。”
秦九见保住了自己的家,那叫一个泣不成声。想想最初江以沫见到他时,秦九的狠劲儿,再看看现在这个哭得奇丑无比的秦九,看来谁都有脆弱的一面。
工地上的人陆续离开,天也就暗了下来。
江以沫知道,今天只是阻止了挖掘机,但并不解决实际问题。
“秦九,要不,让你的后人来捡骨吧,给你另外搬个新家。这一片都拆了,你这里肯定是保不住的。”江以沫安慰道。
“大人,我都死了几百年了,早不知道后人在哪里,上哪儿去找人来捡骨啊。”
江以沫点点头,这一点她确实没有想到。
“那,你介不介意让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捡骨。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是可以帮你这个忙。”
秦九本来都绝望了,听到这话,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他立马就跪在了江以沫跟前,“大人,如果你能帮我找人捡骨,另外安一个家,哪怕家里什么都没有,我都愿意。我秦九往后在阴司唯大人马首是瞻。”
秦九把头磕在地上,当然,他一个阴魂,并不能真的磕痛头,但就那么个意思。
这天晚上,江以沫跟罚恶司告了假,秦九因为家要被毁了,也请了假,准备在家住最后一晚。
江以沫回了益都,她记得上回霍一宁说自己最近都住在南城根街这边,于是直接就去了中元文化技术研发中心。
不过,霍一宁不在。
江以沫从楼上飘下来,见苏锦还在加班,便飘了过去。
江以沫一靠近,苏锦就发现了。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外面还在加班的同事,正欲开口,电脑荧幕上的资料夹就打开了,然后出来一个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