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靳昶:“不太一样,攻击型傀儡更注重灵巧,杀伤力和破坏力,但是剧毒型傀儡更倾向与让对手沾染上毒液。呼吸,皮肤接触,都有可能染上它的毒,而毒的强弱,需要靠偃师自己来调制,所以,能制作出剧毒型傀儡的偃师,大多都是能识毒且制毒的,他们知道面对什么样的敌人用什么毒。”
安韶:“……你方才是不是暗暗夸了你自己?不,明着夸?”
严靳昶:“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
严靳昶将那得了金光印纹的剧毒型傀儡收入赤玉璃戒里,走进了石洞里,躺了下来。
这石洞很浅,一抬头就能看得到天上的月亮,石洞的旁边被他们清理处来一块地方,不然这到处都长满了草。
安静下来之后,四周的虫鸣之声就显得更加响亮了。
安韶也走了过来,在严靳昶身边躺下,抻了一个懒腰,将双手垫在头后,“明天就能到镇上了,到时候我们就能躺在柔软的床榻上,随便翻腾。”
安韶心里惦记着,直到睡着了之后都还在那哼哼,似乎已经梦到自己躺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严靳昶不像安韶那样能瞬间入梦,睁着眼睛看着天空许久,又将灵识放入赤玉璃戒当中。
最近他每日睡前,都会来看看他放入灵壤当中的种子有没有发芽。
灵壤还是光秃秃的一片,没有冒出疑似幼苗的东西来。
严靳昶忍住将土刨开看看情况的冲动,又给埋下种子的地方淋了一些水,才离开了赤玉璃戒。
下一刻,严靳昶就看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个颇有些冰凉的身体贴靠了上来。
安韶双眼紧闭,脸上带着笑容,含含糊糊道:“大床……”
严靳昶:“……”
严靳昶没有管他,只是合眼睡去,没想到代价就是做了一晚上被各种东西捆束得动弹不得的梦。
第二日严靳昶比以往更早的醒了,却还没等睁开眼,就感觉到有一阵湿热的呼吸喷在脸上。
严靳昶鬼使神差地没有立刻睁眼,而是继续维持着均匀的呼吸,没过一会儿,就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地碰到了自己的唇上。
那东西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轻得像是有一阵风拂过,但严靳昶敢肯定这绝对不是风。
严靳昶还没能反应过来,就又感觉到有什么碰到了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抚过,像是在描摹着轮廓。
“靳昶……”一道很轻的,像是压在唇齿之间的声音响起,若非仔细听,几乎听不清楚。
就在严靳昶犹豫着要不要回应时,面前很快传来了一声颇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同时还有一阵衣料摩擦的声响。
这些古怪的声音持续了很久,才停歇下来,逐渐趋于平缓。
严靳昶骤然睁开了双眼,将近在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安韶就侧躺在他的面前,脸靠得很近,脸上和耳朵上明显带着一片晕红,鼻子几乎与他贴到了一起,浅金色的双眼中映出了严靳昶的脸,安韶的一只手正轻放在他脸上,指尖缠卷着严靳昶的一缕发丝。
严靳昶这一睁眼,四目相对,安韶先是一愣,而后瞬间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似的,手忙脚乱地蹦起来,慌乱后退,却忘了身后不远处就是石壁,直接一头撞了过去,直接把那不算坚硬的石壁撞出了一个坑。
不过安韶根本无心管自己身后的坑,支支吾吾道:“你你你……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严靳昶:“方才。”
安韶:“你一醒就睁眼了?”
严靳昶沉默片刻,轻轻地嗯了一声。
安韶似乎暗松了一口气,“我先去找点吃的,我们中午再启程。”
说罢,猛地一转身,又一头撞在石壁上,又是一个坑。
安韶赶紧退开几步,这回终于找准了方向,脚步慌乱地冲进了森林里。
被砸出坑的石壁哗啦啦地往下掉碎石。
严靳昶:“……”
严靳昶看着那背影消失的地方,良久,才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朵灵花,一瓣一瓣的拔着,思绪飞转,心乱如麻。
花瓣很快在地上堆了起来,被拔光的花杆也越来越多,严靳昶的视线逐渐从花瓣上挪到远方,看着天空上那随风飘远的云。
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严靳昶当然知道安韶这样意味着什么,而他方才竟然没有任何排斥之感,反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就在快要拔到这朵花的最后一瓣时,便听到识海里响起了安韶的传音:“……靳昶,猜猜我在哪?”
严靳昶:“……”你现在已经连无效的描述都要省去了吗?
严靳昶叹了一口气,直接一把将那花薅秃了,扔到一旁,给安韶传音回道:“你就待在水里,别乱跑。”
待严靳昶走到那水潭边时,岸边已经有好几条正在啪嗒啪嗒蹦弹的鱼了。
水潭中浮有泡泡,泡泡由小便大,一颗脑袋很快从水中冒了出来。
漆黑的长发湿漉漉的垂搭在安韶的身上,被水浸透的衣服紧贴着他的身体,勾勒出那宽肩窄腰。
似乎感觉到严靳昶的注视,安韶很快转身看来,朝严靳昶的方向招呼:“靳昶!我们吃鱼吧!这种鱼烤着最好吃了!”
严靳昶抬手接住安韶抛过来的鱼,恍然间想起了他们初见时,少年嘴里叼着捅空心的草杆,从水里冒出来。
当时严靳昶也不知道自己饿了多少天,肚子偏偏在那个时候响了,于是少年就抓了鱼扔上来。
没想到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而他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和当初那个少年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还经历过那么多的事。
严靳昶想到自己方才摘那些花瓣时得到的结果,定了定神,表情严肃道:“其实,我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