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故人
安韶:“……”那小孩可真是会躲啊!这客栈房间那么多,各种角落也有不少,怎么就偏偏躲在他们的房间里!
“放开我!我才没有偷你们的东西!你们不要诬陷我!”那少年被捆灵锁五花大绑,挣扎起来只能左右摇摆。
少年的声音十分沙哑粗粝,是很多这个年岁的少年会有的公鸭嗓。
抓着他的那两个旭霆宫修士狠踹了他几脚:“少废话!我们的玉灵牌都感应到了,你身上肯定藏着我们旭霆宫的东西!”
另一个旭霆宫的修士已经开始搜他的身,并很快从他的腰带里翻出了一个乾坤袋。
少年的修为明显低于那几个修士,所以他们轻松解开了少年的乾坤袋,并从里面翻出了一样东西。
“叮铃!”那东西刚被拿出来,就发出了一声轻响。
大家早就对此十分好奇,纷纷循声看去,想知道那让旭霆宫急着追回的重要之物,到底是个什么厉害的宝贝。
奈何那东西甚小,被旭霆宫修士拿在手中,基本看不到样貌,只能依稀从那指缝间看到一点赤红。
不少修士面面相觑:“那是什么?”
“听这声音,好像是铃铛?”
“旭霆宫如此兴师动众,就是为了寻一个铃铛?”
“九泫招魂铃……”严靳昶低声喃喃着,视线很快从那旭霆宫的手上,挪到了那正被五花大绑的少年的脸上。
那是一张很陌生的脸,但……并不能排除对方异了容的可能。
很久之前的记忆如死灰复燃,轰地一下席卷而来,将曾经那些零星的火点连成了一大片!
“师兄!”少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和喘息声。
房间门很快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一道身影闯了进来,“师兄!不好了,我,我好像惹事了,怎么办?”
“何事?”
“我,我那日在集市上花了好些灵石买到的小物件,好像是别人偷窃出来的东西,而那东西上似乎还留有失主留下的印记,那个印记非凡物,竟能让失主用其他的灵物探查到,方才我去给师尊买东西时,那些人手中的东西就起了反应,他们说我是窃贼,还想抓我,还想杀了我,我当时害怕极了,就想办法逃跑了。”
“可是,可是他们还是追上来了,现在还把这附近给包围了,这可怎么办啊?他们一定是来抓我的,师尊现在还没回来,凭我们两个,能逃得出去吗?”
另一个声音道:“若你手里拿着的,真是他们失窃的东西,那你将此事与他们说清楚,让他们把你买这东西时所花的灵石还给你,不就行了,你也可以往上抬一些价。”
“可,可是,他们来了好多人,该不会是将我当成了窃贼,直接杀了我吧?我还不想死啊!”那人边说着,边将一杯水端了过来,“师兄,你先喝水,帮我想想办法吧,我可不想被他们抓住……”
“师兄……”
“靳昶!”一道声音在识海里响起,严靳昶这才回过神,“嗯?”
“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想什么呢?”终于听到了严靳昶回应的安韶好奇道。
严靳昶死死地盯着那被旭霆宫修士的捆灵锁束缚着的少年,沉声道:“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
安韶循着严靳昶的视线看去:“你认识那个少年?”
严靳昶:“还不确定。”
记忆中的那些画面十分模糊,也不连贯,就连那些对话声都是断断续续的,仿佛是中途被切断了一般,所以他直到听到了那个清脆的铃声之后,才想起一些来。
那是他上辈子成年之前,为数不多的,能离开宗门的日子。
萧明然说他身上中了毒,必须每日服用萧明然给他的丹药,不能断绝,不然就会陷入狂躁中,失去理智,乱砍乱杀。
而那段时日,萧明然遇到了急需马上解决之事,需要外出,虽然和他们说好了,会在三日之后回来,但转眼就过了大半个月,萧明然却迟迟未归。
而他给严靳昶的那瓶药,已经在三日之前吃完了。
严靳昶当时正愁着该如何是好时,单方异便火急火燎地闯进屋里,说了那些话。
昔时他们所在的地方不是这间客栈,而是在一个依山傍水,人少清净的小院子里,院子里就暂住着他们俩,还有几个他们宗门里的小童。
院子外面传来了一阵叫嚷声,听起来确实十分凶悍,似乎下一刻就要冲进来将他们碎尸万段。
严靳昶记得自己那会儿是想出去与那些人讲清楚,交涉一番的,却没想到,还不等他走出那个院子,就感觉身体一晃,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而等他再醒来时,便得旁人告知,他因为一连三日没有吃药,突然病发了,胡闹了很久,幸好萧明然及时赶回来,才让他安静下来。
当时严靳昶只觉得歉疚不已,又对自己这无法掌控的身体感到憎恶和绝望,并未深思,也没再管他晕倒之前发生的事。
所以严靳昶并不知道,单方异当时到底是被谁当成了盗贼。
现在细想起来,这事还真是能完全的契合上。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那日的单方异为何会如此的慌张无措了,一来是因为旭霆宫势力太强了,他深知自己不敌,二来,只怕是因为他并不想将那九泫招魂铃交出去。
说起来,那九泫招魂铃到底是不是单方异在集市上买到的,还另当别论,毕竟集市上的那些摊贩也不是傻子,怎么会认不出那铃铛上有旭霆宫的印记,怎么会冒然收下这些货,还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售卖?
什么不小心在集市上买到了窃贼卖给摊贩的失窃之物,只怕那本就是单方异自己窃取的,只是没想到旭霆宫的人会在这附近,还拿着玉灵牌到处搜查,正好查到了单方异,发现自己瞒不下去了,单方异才随便编个说辞诓他而已。
还有他那一次的发狂,明明已经断了药三日了,之前都没有什么发作的征兆,偏偏在他准备去和外面的人交涉时发作。
很多细致之处,严靳昶已经记得不太清了,不过光凭着这一段模糊的记忆,也足够了。
严靳昶看着眼前那少年,正想着该如何确认对方的身份时,旭霆宫修士的视线扫过四周,“这是谁的房间?”
“我们就是在这个房间里搜到他的,这小贼就藏在这房间的床底下,一定是这个房间里的人助他藏身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