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呈飞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捶一旁的床架:“是了!是那块赤色的玉简,他们正是想要那块玉简,可是我早就将那块玉简卖出去了,哪里还能拿得出来?”
白呈飞说得激动,扯到了伤口,又痛哼出声。
白呈飞:“我与他们解释,他们就是不信,还想搜我的魂,真是岂有此理!让我给他们描述买下了那块玉简的人长什么模样,这没问题,想搜我的魂,真是痴心妄想!这与直接废了我,有什么区别?他们可真敢说!”
安韶:“……”
白呈飞越说越气,又扯到了伤口,顿时龇牙咧嘴起来。
严靳昶轻咳一声,从袖中取出了一样东西,走到白呈飞面前,展开手。
白呈飞垂下眼,就看到一块前端被削得尖细的坞硝石,静静地躺在严靳昶的掌心里。
严靳昶:“道君可还记得这是何物?”
白呈飞:“当然记得。”这是他亲自削尖的坞硝石。
严靳昶:“那你可还记得自己晕过去之前说过的话?”
白呈飞:“……记得。”
他当时已经精疲力竭,那些人又对他穷追不舍,任凭他开出任何条件,且同样拿出了坞硝石来求寻一条生路,他们都不依不饶,非要让他将菱丹玉简拿出来。
试问,他该如何拿出一样他自己根本没有的东西?
白呈飞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召唤出了天摩蛇之首,蛇首喷出的毒液沾上了大量修士的身体,撞碎了结界,他才得以闯出来。
他没时间也没力气确定那些人有没有死绝,所以只能寄希望于正好出现在那个巷子里的两个修士,能知道坞硝石的重要,救他一命。
幸好,他赌对了。
白呈飞:“这块坞硝石,还有我这个乾坤袋里的坞硝石,便一起赠与二位道君了。”
严靳昶:“……”所以,他晕倒前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不是知道什么地方有旭霆宫的势力没有掌控到的坞硝石脉,而是指他的乾坤袋里有坞硝石?
白呈飞咬破指尖,双手掐诀,又念了许久的口诀,才叠掌拍在了那个乾坤袋上。
那乾坤袋中先是浮现出了一只头生四角,身似蜥蜴的小东西。
小东西抬起头,在白呈飞的指尖嗅了嗅,才钻进乾坤袋里,打开了这个乾坤袋。
这是只有高阶乾坤袋才有的袋灵,袋灵认主,若是有别人强行打开乾坤袋,它会立刻攻击对方,若是它打不过,就会直接将乾坤袋封印,只有它所认的主人,才能破开封印。
而一旦有人试图强行破开封印,那袋灵在发现封印无用之后,会选择自爆。
要是严靳昶和安韶方才心怀不轨,直接偷走他的乾坤袋,在想要破开这个袋子时,肯定会遭受这袋灵的攻击,最终什么都得不到。
白呈飞很快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两块足有巴掌大小的坞硝石,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这样大小的坞硝石,已经能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安韶笑纳了这两块坞硝石,并道:“道君还真是豪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白呈飞:“你们救了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严靳昶:“这间房钱,我们已经付过了,道君且安心歇下,好好养伤。”
安韶:“道君伤势未愈,还是得多休息,我们便不叨扰了,我们就住在隔壁的房间,不过我们会贴着隔音符,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用这个传讯符唤我们。
白呈飞点点头。
一人一妖很快离开了这个房间,白呈飞看着关上的门,揉了揉眉心,“真奇怪,怎么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两人,可我分明记得没见过他们的脸……是错觉么?”
他又看向了摆放在他床头的几个乾坤袋:“罢了,无论有没有见过,既然他们不做这趁人之危之事,便算是好人。”
他抬手轻抚了一下身上的伤,眼中透出冷意,“若是让我知道那派人来杀我的人到底是谁,我定要叫他血债血偿!”
“还有那买走了那块玉简的家伙,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可恶,竟然骗我说是要拿去充当红玉来送人的!可恶的骗子!”
……
于此同时,另一个房间。
并不知道自己被白呈飞冠以“好人”和“骗子”两个称号的安韶,一连打了几个大喷嚏,揉着鼻子,一脸不解:“这夜里又不凉,也没风啊,怎么就突然打喷嚏了呢?”
严靳昶:“许是有人想你了。”
安韶立刻凑过来:“谁想我啊?”
严靳昶将倒入香炉里的药粉轻压平整。
这种药粉在点燃之后,闻到其气味的人,就会立刻沉入梦中,而没有点燃时,这就是普普通通的粉末罢了。
严靳昶打算提前将这个房间,布置成一个一进来就会立刻沉入梦中的地方,而他们先在那梦境当中等待,一旦萧明然来到这里,就会陷入沉睡,而后进入严靳昶创造的梦中。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严靳昶也布下了其他的机关,多重准备。
安韶没等到严靳昶的回答,又问了一遍,“说啊,谁想我啊?”
严靳昶弄好了药粉,点燃了一折纸,扔进香炉中,又盖上了盖子,并用放在一旁的水洗净双手。
闻言,严靳昶挑眉看向安韶:“你觉得,除了我,还有谁?”
安韶极力掩饰嘴角的笑意:“这我哪知道?”
严靳昶抬手轻摁住他的唇:“你还期待谁想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