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炼制灵剑,就需要按时往里添加灵木,不能添多,也不能放少,添多了,火太旺,放少了火太小,都不利于铸剑。待到休息时,需得用蓄火珠,将至少有指尖大小的一簇灵火留存下来,确保灵火不熄,这样下次只需要加入灵木,就能继续使用。”
封承昱站在较远的地方,眼底映出了那摇曳的火光,“幸好我将存放着这簇灵火的蓄火珠,埋在了地下深处,那些强占了此地的修士,并没能找到,不然这会儿我们还得去寻找适合铸剑的灵火。”
封承昱看着自己那双略显青白的手,“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能距离这些灵火太近,只能远远看着,更别提站在燃烧着灵火的炼剑炉旁打造灵剑了。平时铸造鬼剑,也只能使用阴火,用阴火造剑可不容易,一不留神,就会将精铁弄坏,用废的精铁比造灵剑时多出很多,于是很多铸剑师都不想做这些有可能赔本的买卖,所以现在灵胤界已经很少有能铸造鬼剑的修士了。”
只是多走近了几步,严靳昶就感觉到那滚烫更甚,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别说是一只怨鬼了,就连严靳昶这个灵修,靠近这燃烧着灵火的炼剑炉,也觉得难受。
这里实在是太热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炼剑,还是在炼人。
炼剑炉旁边摆放着好些器具,都是严靳昶昨夜看的书里有的,一些铸剑的用具,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尽管封承昱给严靳昶的书上已经写有了,封承昱还是给严靳昶简单介绍了一遍,生怕严靳昶拿错用错。
严靳昶都点头应下。
封承昱:“对了,昨天我给你的那本书,你看了多少,至少已经看了几页了吧?”
严靳昶:“……看完了。”
封承昱点点头,“很好,既然看完了,那就……什么?看完了?是看完了几页,还是看完了一整本?”
严靳昶:“整本。”
封承昱难以置信:“这本那么厚!我可是自从发现我封府被人推倒夷为平地,种花种树之后,就开始重新写铸剑之法了,这本书我写了几个月,你一个晚上就看完了?”
严靳昶:“嗯,要背给你听么?”
封承昱:“背!”
严靳昶直接从头开始背,只刚说了几句,就被封承昱打断,“等等,你先把书给我,我要对照。”
严靳昶便将那本书递给了封承昱。
一连背了两页之后,封承昱示意严靳昶背中间的几页,严靳昶也顺利地背了下来,封承昱又让严靳昶背后面两页,严靳昶依然一字不落。
封承昱开始随意翻找,抽段抽背,发现竟连这样,都没有难倒严靳昶。
封承昱合上书,心里难免有些激动:我这该不会是一不小心捡到宝了吧?能迅速掌握捏碎云精铁的办法,还轻易地捏碎了九阶云精铁。
现在,又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将他写的铸剑之法全都背下来了!
虽然这些都是他写的,但他只记得方法,具体词句,他自己都记不住!
真是老天有眼啊!没想到他封承昱生前寻遍天下,都没能找到能铸剑的好苗子,虽然也收了几个学徒,但都不尽如他意,死后的他已经无心于此,没想到竟然就这么找到了!
封承昱一脸兴奋地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大锤子,道:“那就直接开始了。”
严靳昶:“……”如此草率的么?
————
待到日至中天,练了一夜的剑的安韶醒来,下意识地伸手往旁边一摸,发现身边已经空了,枕头上都已经没了温度。
他打了个哈欠,抻了抻手,抱着被子翻滚了几圈,才恋恋不舍的下了床。
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张纸条,是严靳昶留下的,上面写着他去找封承昱学习铸剑了。
安韶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几只鬼在院子里跑跑跳跳的泽寅,还有那趴在石桌地下睡觉的乌龟。
安韶:“泽寅,靳昶出门多久了?”
泽寅回忆了一下,“大概有三个时辰了吧?”
安韶:“我过去瞧瞧,你们要去么?”
泽寅在院子里也玩腻了,听安韶这么一说,也想出去走走。
它这段时间一直在修炼,难得休息几日。
“咣当!”屋子里传来了某种器具落地的声音,安韶回头看去,就见倒在地上的黑剑浮现出了一团血气,最后凝成了一个人形——正是麟风。
麟风:“安公子,我也想去走走。”
安韶有些诧异:“靳昶没有带着你?平时他不是把你放在指环里么?”
麟风:“昨夜我说想在院子里吹吹风,严公子同意了,等我回来时,你们已经睡了,到了第二日,他一早就离开了。”
其实严靳昶起床时,麟风是知道的,他原以为严靳昶一眼就能看到放在桌面上的剑体,随手将他扔进赤玉璃戒里,就像以前那样。
但是……
麟风眼睁睁地看着严靳昶从床上坐起身,下榻,把已经滚到床底的安韶拖出来,拍拍干净,又掐了个净身诀,抱回床上,摆好,盖好,捻被角,再洗漱,穿衣,又走到床榻边,埋头亲了几下。
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就这么,把他留在了这里。
麟风甚至不知道严靳昶到底是忘了,还是压根就没看到摆在桌面上的他。
安韶:“那就一起去吧。”
乌龟依旧是能不动就不动的模样,安韶就没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