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靳昶反应了一会儿,才道:“什么?”
看到严靳昶有了反应,安韶松了一口气:“可算是醒了,你这睡得也太沉了。”
严靳昶揉了揉眉心:“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安韶:“我一开始也觉着你这是累了,所以一直没吵你,可是你一连三天都没睁过眼,又没伤又没痛的,怎么会突然如此?尤其是从一个时辰前开始,你甚至一动不动,若非你体内的灵力还在正常流转,我都想带去你寻医了。”
严靳昶失笑:“用不着那么紧张,我们以前不也经常一睡睡几日?只不过是因为最近勤于修行,才日日早起。”
安韶:“你知道我所说的“一动不动”是何意么?”
严靳昶:“我的睡相好。”
安韶:“不,从一个时辰之前,到刚刚为止,你甚至连呼吸都没有!”
严靳昶:?
严靳昶下意识地抬起手,放在自己鼻下。
安韶:“现在已经恢复了。”
严靳昶一指点在了安韶的眉心上,轻轻揉开:“许是我睡着了,呼吸轻,你又太紧张了,感觉错了。”
闻言,安韶有些不确定:“是么?”
严靳昶:“再说了,我们是修士,仅仅只是屏息几个时辰,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安韶:“……”话虽那么说,但方才那种感觉,实在难以形容。
就好像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一定要将眼前的人唤醒,要看到对方回应自己,才能放心。
严靳昶坐起身来,看了一眼床榻四周:“你把那些符箓撕了?”
安韶:“嗯,我还觉着奇怪呢,你在床榻里贴防御符箓作甚?这里也没什么危险,泽寅和乌龟都在外面守着。”
严靳昶:“你那夜入睡之后,身上有香气溢出来了,我想到你说你的香气会引来虫子,便贴了符箓。”
安韶惊道:“我睡着之后,没封住那些香气么?”可他醒来之后,却什么气味都没有闻到啊!
严靳昶:“放心,我在有所察觉之后,便在四周贴上符箓了,没别的人知道……”严靳昶压低声音:“你一只带着一身香气的男妖。”
安韶脸微红:“又不是我乐意这样的,还有,我现在知道你为何会睡那么长时间了。”
严靳昶:“为何?”
安韶:“被我迷晕的。”
严靳昶:“……”
安韶:“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的是实话!我的花茎散发出来的香气是有毒的,虽然这些毒不致命,但会将那些被香气吸引过来的猎物迷晕,而我的根藤就会……”安韶视线一转,看向了严靳昶的手。
几道黑色的根藤迅速攀卷到了严靳昶的手上。
安韶:“……将猎物束缚住,不让它逃脱,直到它挣扎的力气耗尽,一动不动之后,再把它拖入地下,让它们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化为我的养料。”
话落,那卷着严靳昶的手的根藤,就将严靳昶的手拖入了薄被当中。
严靳昶:“……”
安韶:“当然,这些都是在我还未生灵之前的生存方式了。”
安韶微微倾身,按住了那被根藤拖入薄被里的手腕,低声道:“待我生灵了之后,就不再原地等着猎物前来,而是收起身上的气味,尽可能的隐匿身形,主动捕食了。”
严靳昶反抓住了安韶的手,将他往自己面前一拉,视线落在了安韶的脸上,“有多主动?”
安韶嘴角微扬。
一人一妖闹腾了一日,安韶亲身反反复复地确认严靳昶的身体确实安然无恙之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或许,真的是他多虑了。
严靳昶可能真的只是因为吸入了太多的香气,才昏睡了过去,直到身体自动排除了那些轻微的毒,才苏醒过来。
严靳昶自己也探查过自己的身体,并无大碍,便让安韶无需担心。
————
时光飞逝,缙云城的整个冬季,几乎都在冰凉刺骨的寒风,和连绵不绝的细雨中度过。
长久的冷雨似乎让空气与水气完美的融合到一处,就连呼吸都是湿润且黏稠的。
严靳昶每日都会去炼剑室里打造鬼剑,终于在几日前,成功造出了一柄六阶鬼剑。
六阶鬼剑,还是属于中阶鬼剑,虽然和七阶鬼剑,只有一阶之差,但是其威力,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看似只有一阶的差距,实则是中阶鬼剑到高阶鬼剑的差距。
好在严靳昶早已将帮封承昱打造鬼剑的活儿,转交给了纭祺,所以并不着急。
在严靳昶造出了六阶鬼剑之后,没过几日,纭祺那边也用传讯符送来了好消息,说是鬼剑将成,正准备打形,想问问严靳昶需不需要亲自去试一试。
剑体的长短粗细,都会影响到剑主控剑,所以尽管封承昱写给纭祺的工序上,已经写明了鬼剑的大小粗细,纭祺还是想让严靳昶亲自去看一下,试一下,不然日后若是想改,就需要重熔再铸了。
不过,严靳昶并非此剑真的剑主,于是便将此事告知了封承昱。
封承昱似乎早有所料,直接将一个没有放入剑体的剑柄和剑鞘拿了出来,交给严靳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