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热闹的人太多了,严靳昶接过了安韶递来的麟风剑,挥扫出更多的雾气,雾气出现的速度,比那妖风吹散的雾气更快,于是四周很快被大雾充斥,看不清远处光景。
加上苏澄阳带来的妖修混在其中,使得场面更乱了。
和几乎是临时起意的严靳昶不同,苏澄阳他们是蓄谋已久,撤离路线早就算好了,有严靳昶的大雾加持,严靳昶也只给自己人行方便,帮助他们在雾中穿行,他们撤得更快。
不到半个时辰,严靳昶和安韶在苏澄阳的带领之下,抵达了烽阳城的地下暗道。
偌大的烽阳城地下,竟然开出了一个大洞,空间还很广阔,在里面往来的修士还有不少,这着实令人震惊。
当然,其他人的惊讶,也不比严靳昶和安韶少。
不同的是,严靳昶和安韶是因为看到这片广阔且四通八达的地下空间,而其他人是因为看到严靳昶和安韶。
实在没法不惊讶,因为抛下其中弯弯绕绕不谈,严靳昶和安韶也算是今日这场大婚的主角了,严靳昶更是在所有人的见证之下,带着喜轿和一长排的礼箱,从天上游到地下,在绕着烽阳城飞了十圈,四处抛洒花瓣和红符。
这场面,即便是此事身在梦中之人,都能看得到。
今日一遭,严靳昶的这张脸,在神弥界,便是人尽皆知!
至于安韶,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妖族帝姬,且帝姬出宫门时,是戴着红盖头的,但安韶这一身穿着打扮,怎么看怎么像他们亲眼目睹的帝姬。
当苏澄阳化身为约莫两人高的橙红毛狐妖,背着严靳昶和安韶,狂奔进入烽阳城的地下暗道时,等候在里面待命的修士们,都感觉自己的眼花了。
一时不明情况的妖修还挺兴奋,“族长真厉害,一次绑回了两个!”
“这下好了,神子和妖女都在我们手上了!”
“这一波赚大发了!”
他们的心兴奋没能持续多久,就看到严靳昶和安韶从苏澄阳的背上携手跳了下来,那样子,明显没被绑着。
那些人还以为是严靳昶和安韶自己松绑了,纷纷召出武器,警惕的看着严靳昶和安韶,各个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苏澄阳和那些刚逃回来的修士们,心里知晓情况,但他们实在是跑得太累了,又要和银甲卫于妖皇的花卫们战斗,又要顾着跑,一时间竟没能将事情说个分明,都在那呼哧呼哧大喘气。
安韶拍了拍苏澄阳:“你这体力,还是得多练练啊。”
苏澄阳直想把满口尖牙戳到安韶身上:“那你们怎么不自己跑啊!是谁跑到一半跳到我身上!是谁?”
安韶揉着大狐狸下巴上的毛:“我这是想念你柔软的毛发了嘛~”
苏澄阳:“我呸!你想个鬼!你们以前哪次不是嫌我毛糙!”
待命于此地的狐子狐孙们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他们的族长能说出来的话。
苏澄阳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轻咳一声,立刻撑直了前肢,昂首挺胸,“计划有变!那三位现在还在此处吗?快请他们过来!”
闻言,那些狐妖们连连点头,立刻转身朝一个方向跑去。
严靳昶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不止有狐妖,还有一些其他兽族的妖修。
妖修们多数以自身种族为主,很少有多种族的妖修聚集到一处的,更何况是以绝对实力为尊的兽妖,眼下这景象明显不是常见的。
安韶也察觉到不太对劲,抓住了严靳昶的手。
眼前的苏澄阳,已经不是他们以前认识的苏澄阳了,他有足够的实力号令这些妖修。
严靳昶长袖之下的手回握着安韶,示意他稍安勿躁。
苏澄阳化作人形,带着他们来到了更宽广一些的地方,途中已经简单的将方才发生的情况告知于守在此处的妖修们。
让严靳昶感到意外的是,苏澄阳并没有将神子已死的事情告诉这些妖修,只说严靳昶并不是神子,安韶也不是帝姬,真正的神子和帝姬还在别处。
至于他带严靳昶和安韶回来的原因,苏澄阳没有过多解释,只说他们是可以信任的。
至于这些妖是真的信,还是假的信,严靳昶不敢断言,只是报以一笑。
苏澄阳没有全部坦白,严靳昶自然也不会上赶着解释。
安韶能清楚的感受到,在大家得知他并不是帝姬时,那些妖修看着他的眼神,明显少了几分杀意。
严靳昶一边跟着苏澄阳往深处走,一边粗略的数着藏在这里的妖修,仅仅只是这一路上看得到的,就有近千个妖修。
将这么多的妖修集中在此,而且还是藏着,这意味着什么呢?
再联想苏澄阳对于神子的恨意,严靳昶心里升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这些家伙,该不会是要反?
他们做得到吗?现在能成功吗?
让严靳昶自己都感到惊讶的是,自己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事情能不能成,而不是这事情能不能做。
也是,在他手刃神子的那一刻起,此事就注定不能善了了,他不可能再和神主和平共处。
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一方势力也要反,严靳昶几乎没有多余的选择。
有苏澄阳带着,那些妖修也没敢靠近严靳昶和安韶,只是远远看着,眼中带着浓浓的疑惑。
方才跑去办事的狐妖很快跑回来,老远就道:“族长!已经告知三位了,他们说晚一些时候再过来。”
苏澄阳微微蹙眉:“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狐妖:“这……”他瞥了严靳昶和安韶一眼,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澄阳:“说。”
狐妖:“就,就是妖皇宫门前发生的事啊,新郎带着新娘逃婚了,烽阳城现在乱成一团,那三位布置在外面的人手,有些被卷入其中,现在正想办法脱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