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并且消化了蓝珠子的严玄,已经比之前要高大许多,裹挟着一团漆黑冲出来,一瞬间闯入了天司的识海之中!
严靳昶的神识也随之冲了进去,正对上天司那汹涌冲出的神识!
两股无形的力量,在极近的距离冲撞,周围的空气都随之扭曲了!
让严靳昶感到困惑的是,他没有在天司的识海里看到任何东西!
虽然严玄在闯入了天司的识海的下一刻,就被驱逐出来了,严靳昶只看了一眼,可这一眼,也足以看清很多东西了。
严靳昶也算闯入过不少人的识海了,多多少少都会看到一些景象,还从未见过有人的识海是这种空无一物的。
还没等严靳昶想明白,天司就已经远离了他们,身影自严靳昶眼前消失。
说实话,严靳昶现在分不出太多的心思去估计天司,若是苏澄阳他们所说的召唤阵还没弄好,还未召唤出他们口中的底牌,那么他就要考虑用最后的神力,让饕餮和梼杌带着他们离开了。
安韶与人收起正在弹琴的手,指了一个方向。
严靳昶顺着看去,果然看到再次朝他们攻来的天司!
严靳昶咬紧牙关,准备分出神力去操控自己的天阶上等傀儡。
这种傀儡所需要的神力太多了,所以在饕餮和梼杌在时,严靳昶一直没有专注的控制它,只是放在身边,面前充个数,故意让神主摸不清他现在的实力。
现在还是得用上了。
幽绿色的灵气丝在空中飞舞着,挪动了那巨大的偃兽,活动起身上的机关。
可就在这时,明明已经出现在严靳昶面前的天司,又突然消失了!
严靳昶连忙撤下自己封在双耳上术法,恢复听觉,靠五感去认真感受敌人的方向。
随着一阵破风声响起,严靳昶立刻警惕地看过去,却见天司的身影出现在了正在了神主的身后。
此时的神主正在应付饕餮的血盆大口,饕餮还在那发疯,不管不顾,看到就咬,连神主劈开了它的半个脑袋,它都能面不改色的合上另外半张嘴。
饕餮的鲜血喷溅了神主满脸满身,严靳昶还来不及给饕餮恢复伤口,就看到神主脸色骤变!
现在神主的脸上全是血,若非严靳昶视线正好落在他脸上,都没法察觉到他那逐渐变得扭曲的面容。
只见他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
严靳昶的目光也随之移动,看向了那沾着鲜血的利刃。
那柄利刃,穿透了神主的胸口,鲜红顺着利刃滑落,在他本就沾满了饕餮血的衣袍,又糊了一层血液。
天司站在神主的身后,脸上沾着一些血,神情冷漠。
饕餮的血液是有毒的,唾液更是有强大的腐蚀性,神主就悬在饕餮的口齿边,刚劈开了饕餮的半张脸,毒血和涎水不可避免的飞溅到了神主的身上。
原本,这对于神主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皮肤早就能抵抗世间许多的毒,就算是饕餮的毒,他站在皮肤上,他只要多洗一洗,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可若是他在这个时候受伤,就不一样了。
大量的毒血和涎水,会顺着他的伤口,进入他的体内,侵蚀他的血肉,哪怕神主身上的伤口能迅速恢复,毒素也会在解除到血液的那一刻侵蚀身体。
神主不可控制地呕出了一口黑血。
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安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他们和神主战斗了那么久,谁能想到,神主竟是会被这样的攻击重创!
严靳昶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他可以接受战场上的敌人从背后突袭自己,但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同伴做这种事。
反之亦然。
眼前的这一幕,让严靳昶控制不住的想起了自己的上辈子,想起了自己被捕之前的那一战,想起了那柄刺穿了自己身体的利刃。
严靳昶捂住了头,也不知是因为看到了这一幕,还是神力即将耗尽,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隐隐作痛。
说时迟那时快,天司在背刺了神主之后,飞快地拔出了手中的长剑,挥手朝神主的脖子劈去!
神主这一次却不会再让他的手,一手捂住了因为长剑被拔出之后留下的伤口,一手将自己的本命剑挡在身前。
“当!”
沾满了血的双剑劈在一处,互相削开时,连同鲜血一道震开!
神主和天司,很快交战于一处!
这穿心一剑,并不至于让神主一命呜呼,但却足以重创于他,至少在短时间内,他的行动是迟缓的。
那些原本由神主操控着的巨型天阶傀儡,都像一个个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坠落下去。
它们的体型实在是太巨大了,下坠时如同几座大山,从空中砸向地面,积压着四周的空气,让四周的风流变得更为复杂。
就连饕餮和梼杌都受到影响,在风中晃动不已。
当然,最主要的是,严靳昶的神力即将消耗完毕,不得不先将梼杌和饕餮收回短剑和弯刀当中。
正战得酣畅淋漓的上古巨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不得不再次回想起,自己已经不是活物的事实。
即便它们已经被封印在武器之中很多年,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尤其是在自己好不容易恢复到全盛时期,终于得以全力战斗之后。
所以,在意识到自己又要被收回武器之中后,倍感愤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