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颜嵊似乎和有量山有些渊源,他出现后,有量山群情激奋,骂不绝口,重伤数位外门弟子。
有量山也元气大伤,并且放出话来,若是七星剑宗胆敢再度攻打有量山,就先杀了沈明灭祭天。
……
罗晓讲完后,宋恬、大师兄都沉默了。
短短一载,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烛光摇曳,大师兄凝思片刻,问:“罗晓,如今双方交战,必然防守严格,你是怎样离开七星剑宗的,又是如何找到我们?”
罗晓解释道:“原本没有法子离开剑宗,只能干着急,谁料那天夜里,有人在天河殿里纵火,剑宗上下,乱成一团……”
他想起七星峰上的滔天大火,有些感激:“我趁乱跑出落霞峰,那一夜不知何故,护山阵法失灵了。我记得听人说起,你们在西极,所以一路朝西,到了这里。没想到,还真见到了你们!”
大师兄失神道:“谁敢放火烧了天河殿?那可是剑宗的渊源啊!”
她垂眸想了想,唇角轻轻扬起:“他可真敢。”
“你说谁?”
宋恬收敛笑意,摇了摇头,毕竟她也只是猜测。
她想了一想,又问:“罗晓,衡阳子,可曾让你师兄追杀我们?”
“宋姐姐怎知?”他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不该承认,苦着脸小声道:“师兄不让说……”
“不怪你,一想便知。”宋恬望着烛光,淡淡道:“你师兄和衡阳子并非一路人,他们也早有分歧了。”
如今衡阳子这一招,堪称‘借刀杀人’。
罗晓凄楚一笑,道:“我们都很后悔,你们退出七星剑宗那日,不敢跟你们一起走,留在这里受折磨。如今打有量山,我们就是炮灰,掌门过去还在乎名声,如今也疯癫了,只想当剑尊。”
大师兄叹了口气:“罗师弟,你先歇口气。阿恬,你随我来。”
她点头,随大师兄一道,来了草堂外。俩人站在屋檐下,灯笼照亮这一小片天地。
他问:“阿恬,这事,你怎么看?”
宋恬抬起眼眸,认真道:“我们的确已经退出七星剑宗,按理说,此事不该管。可是师兄,沈师兄也算是我们磐石峰的朋友,是剑宗里,极少对我们有善意的人。倘若坐视不理,我心中,过不去。”
他叹了口气,问:“阿恬你可有把握?”
“有量山的宗主,我们都有过一面之缘,他们并非是不讲理的人。”宋恬道:“我去瞧瞧,或许……”或许,能碰到梦玦。
“那你小心。”大师兄沉声道:“七星剑宗乃是非之地,救出人后,速速回来。”
“大师兄放心。”她笑道:“为了不给师父惹事,我决意易容前往。”
“好,我写信给师父,告知此事,有事随时联系。”他道。
俩人又低声商议几句,方才回到草堂中。
翌日清晨。
淡淡的晨雾里,宋恬着一袭白衣,长发高束,易容后,她是个五官清秀的少年郎,背着一把简朴的长剑,修为压至金丹期。
在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少女’,扎着双髻,眼神呆呆的。
“罗师妹,走了。”她回眸道。
罗晓的嘴唇动了动,但一想是要去救师兄的,就硬着头皮,跟上了。
宋恬御剑,带着他穿过重重云层,朝东飞去。
“罗师妹,”她目视前方,无视狂风,逆风而行:“揽住我的腰,别掉下去了。”
罗晓躲在她的身后,浑身战栗。他第一次在这么高的地方俯瞰大地,只觉得脚都要站麻了。他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搭在她的腰上。
为了赶去救沈明灭,她用了最快的速度御剑。
自罗晓逃
离七星剑宗,已经过了近半个月。她并不知道沈明灭是否还活着,但愿,他还是个人质。
为了避免途中灵力不足,她特意带了一袋子灵石。
只是,她并未用到。
凝光剑化光而成,在旭日的光辉照耀下,熠熠生辉。剑光划过长空,恍若一颗璀璨的流星,正直直地朝东飞去。
剑下,是千山万水。
前方,是满地荆棘。
宋恬沉稳御剑,耳畔只有风声呼啸。
天将黑之时,她终于到了有量山一带,远远就瞧见,那边似是有些不对劲。
“怎么回事?”
罗晓伸出脑袋望去,茫茫黑夜里,有一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