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子幽怨道:“到嘴的鸭子飞了。”
灵心听到如此粗俗的比喻,皱了皱眉,但什么都没多说。他继续委婉提醒:“但是薛泓并不知道。他很有可能已经得到了消息,并且来七星峰找你。”
“来就来。”衡阳子咆哮道:“我堂堂七星剑宗掌门,未来剑尊,岂能怕他?”
对薛泓,衡阳子还是颇有自信。在他看来,薛泓就是个废物,当年若不是磐石峰缺人,薛泓压根当不上峰主。
衡阳子朝外走去。
从后殿出来,他满面笑容,去七星殿接见前来拜访的当世几大剑宗、修真世家。
衡阳子满口承诺,一个月后,就召开论剑大会,请天下剑修,共同目睹新一任剑尊的诞生。
不过入门门槛,需是元婴期以上的修士,寿元在五百岁以下。
众人听了,都无异议。
此事就此敲定,衡阳子送别众人后,又急忙唤来颜嵊,叮嘱了几句。
之后,他气定神闲,在七星峰等待薛泓的到来。
……
东行的路途中,薛泓在喝茶的空隙,听到旁人提起一个月之后,七星剑宗将举办‘论剑大会’,选出新一代剑尊之事。
他抚着飞蒲剑的剑鞘,叹息了一声。
白萩道:“师父,你怎么啦?”
“我总觉得,论剑大会,不会平静。”薛泓望着远方,道:“也许我们,也会身不由己,卷入其中。”
“我们隐居世外,不就好啦!”白萩天真道。
他扯起唇角,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歇息片刻,薛泓御剑,带着白萩继续朝七星剑宗飞去。到了剑宗山门前,他递上名帖,指名要见衡阳子。
弟子前去通传,很快回了消息。
衡阳子约他在磐石峰旧址相见。
夏日的热浪随着风吹来,山林里的树叶哗哗作响,洒落在地上的碎金来回晃动。薛泓已经来到磐石峰旧址,见此处被大火烧得一片黢黑,放眼望去,寸草不生。
这是南方妖修潜入七星剑宗时,随手放下的大火。
他背着飞蒲剑,茕然独立。
白萩化作一条小泥鳅缠在他的手腕上,一同等待衡阳子的到来。
风吹起地上的砂石,黄土迷天。
一道模糊的影子,落到了地上。
薛泓道:“你来了。”
衡阳子冷笑:“薛泓,你这个七星剑宗的叛徒,还敢回来?”
他先声夺人,又准备先发制人,反正是薛泓这个叛徒理亏。衡阳子坐在灵兽上,一剑袭来,擦过薛泓的耳边。
薛泓猝不及防,只闪了一下,道:“衡阳子,你做什么?!”
“哼,”衡阳子笑了一声,剑招变幻,朝薛泓袭来。
他近日来修为增进很多,并不将薛泓放在眼里。衡阳子的剑,带着满满的杀气,每一道剑光,都要了结薛泓的性命。
薛泓拔出飞蒲剑挡住剑光,他今日前来,并非是为了动武:“衡阳子,你莫非为灵心蛊惑,疯了!”
“关灵心什么事?”衡阳子步步逼近。
薛泓使出‘归心剑法’,他看出了衡阳子剑中的破绽,但并不急着去拆:“灵心,他残害剑尊,杀了我师父,磐石峰前任峰主,虽然我们退出了七星剑宗,但是,你千万不要被灵心蒙蔽!”
这般真心警告,在衡阳子听来,却如同耳旁风。
他讥讽一笑:“你这是没拿到七星斩月剑,心生妒忌吧?!还有你那傻徒弟林苦寒……”
“苦寒怎么了?”
“哼,还能怎么,被我们抓了!”
衡阳子有心激怒他,果然,薛泓神色一变,挥出的剑气一道强于一道。衡阳子瞅见他的破绽,得意洋洋,正朝前一刺,忽然眼前一空,刹那间,薛泓出现在他的身后,解开他所有的屏障。
薛泓不欲杀他,一剑搁在他的命门:“苦寒在何处?”
落败恍若做梦一般,衡阳子手里的剑,被薛泓一脚踢飞。
若是这样被带到七星峰,恐怕他就颜面无存了!
衡阳子脸色青了又白:“我不知道。”
“你不说被你们抓了吗?!”
“又让他跑了……”
衡阳子怕他不信,补充了一句:“你徒弟确实跑了,我以心魔起誓。薛泓,你该不会想杀我吧?”
薛泓冷冷道:“我杀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