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七星剑宗今非昔比, 只剩下七星峰一座孤峰, 掌事弟子忍气吞声, 道:“剑尊之事再议, 但是衡阳子谋害我师父, 需要将他交由我七星剑宗……”
“贤侄,这你要问风如织风仙子啊。”那门主道。
掌事弟子看向风如织。
他一向看不起七星峰以外的弟子,可事到如今,只能低下头来:“风师妹,你看……”
“我已退出剑宗,谁是你师妹。”风如织冷冷道。
掌事弟子看向刚刚走来的薛泓:“薛师叔……”
薛泓收起剑,七星殿前只留下寥寥数人,磐石宗几个弟子,都在一旁等着他。桑竹看着他,忽然问:“师父,阿恬师妹呢?”
“跟恩公在后面。”他不以为意道。
桑竹道:“嗯?梦玦也在?”
他想了想,总觉得这俩人落后,有点猫腻。
薛泓朝七星峰掌事弟子温和地点了点头,对风如织道:“衡阳子之事,我磐石宗不插手。”
诸事已了,阿恬也无心剑尊之位,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带着几位徒弟回西极磐石宗。
“多谢师叔相助。”风如织提剑行了一礼,她望向天网下的衡阳子,露出厌恶的神色。
她的剑鞘,倒映着森森月光,像是一道亮白的长虹。
就在众人都以为,她会手刃衡阳子时,风如织放下剑,转过身,对着七星峰数位弟子,淡淡道:“衡阳子,交予你们处置。”
众人惊诧。
就连大师兄也问:“如织,你好不容易才抓到他,为何要交由外人处置?”
“我知道,”风如织垂下眼,夜风袭来,她的语气比风还凉:“我永远也忘不掉,掌门倒在我眼前的场景。我已退出七星剑宗,我要让七星峰的人,亲自审判他,为掌门报仇雪恨,告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七星峰的弟子们动容,齐声道:“多谢风师姐!”
掌事弟子道过谢后,对几人道:“烦请风师姐、薛师叔及诸位道友留下,等处置了叛徒衡阳子,再……离去吧。”
风如织点头:“如此也好。”
薛泓原本不欲留下,但是大师兄走了过来,悄声道:“师父?”
他抬眸,看着大弟子热切的神情,想了想,道:“也好,我们磐石宗,也留下数日。”
“多谢师父!”大师兄激动道。
一位剑宗门主走过来问:“薛道友,请问贵徒怎么想?”
薛泓替她婉拒,道:“阿恬一心练剑,无心继任剑尊。”
“那可真是可惜了。”
几位剑宗门主、世家族长也纷纷告辞。
夜色深沉,黑云遮月,一片朦胧。
宋恬与梦玦携手走到七星峰上,正巧见到众人准备离去。
因磐石峰原址已成一片废墟,七星峰掌事弟子原本打算安排磐石宗师徒去玉虹峰暂住,但风如织道,去月明峰就行了。
等衡阳子被处决,他们就一道离开剑宗。
白萩躲在桑竹的身后,两只圆圆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桑竹也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心中一叹,感觉好师妹被人摘走了。
两侧大红灯笼随风摇晃。
梦玦忽然传音道:“在大师兄身旁的,那是谁?”
“是月明峰大弟子风如织。”宋恬道:“你没见过她吗?”
“没有。”他摇头。
她回忆了一下过往,道:“也是,你来时,她拒绝了大师兄的表白,所以就不怎么来磐石峰了。”
“他们如今在一起了?”他敏锐地发现了他们之间隐隐流动的情愫。
宋恬望了过去,若有所思道:“许是因为,大师兄英雄救美吧。”
月明峰飞舟缓缓降落。
梦玦握着宋恬的手,看着她巧笑嫣然,心中格外满足、畅快。
这种情感,堪比渡劫成功。
他俯身,笑着在她耳畔说了几句玩笑话。
宋恬白了他一眼,想甩开他的手,却被更用力地握住。
他们在最后登上的飞舟。
七星峰上,空无一人,只剩下被劈成两截的高台,衡阳子砸出的大坑,还有满地狼藉。
浓浓黑夜里,走出一个人。
颜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