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宋恬起来练剑。
星月尚未完全退隐,远方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她提剑,推开院门。
往前走几步,有一处断崖,可以俯瞰远方。
她望了一眼磐石峰原址。
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大火将磐石峰原址烧成了一片废墟,若不是他们退出了七星剑宗,恐怕也会陷入纷争之中。
师父说得对,此处不宜就留。
宋恬提起剑。
击败衡阳子时,她对剑法,又多了一点感悟。
那所谓的‘顺心剑法’,完全是对苍生的轻蔑和无视,将自己视作万物的主宰,可以任意掠夺屠杀。
衡阳子只是一个初学者,但是这种剑道,很可怕。
她凝眸,缓缓挥动剑刃,仿佛有一道虚影在同她对剑。
日出了。
晨雾散去,宋恬收起剑,回到了院落中。
月明峰弟子送来食盒,甜甜笑道:“如织师姐叮嘱,特意准备了六份早膳,你们慢用!”
她在门口接过,笑着道:“多谢如织师姐。”
宋恬提着食盒,朝紫藤花树下的方桌走去,将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米粥和小菜。
风一吹,浅紫色花苞落下,点缀在米粥之上,精巧好看。
不知为何,她心中一动,手捻法决,在米粥上施法。
淡淡的金黄色光芒闪烁,不多时,悄然消失。
她这才放下心来,心道自己多虑了,扬声道:“喝粥啦!”
桑竹和白萩第一个冲了出来,其余几人,等他们将粥喝了一半,才慢悠悠出房门。
大师兄道:“师父,我今日还要去帮忙,她们搬离剑宗,事情比较多。”
“你去便是。”薛泓道。
“大师兄,那个衡阳子什么时候处决啊?”桑竹夹起小菜,问。
“不知道呢。”他苦笑:“唉,如织既然将他交还了剑宗,也退出了剑宗,就没法多管。但我想,七星峰不会轻易放过他吧。”
桑竹问:“那落霞峰的人,会不会保他呢?”
大师兄朝落霞峰的方向指了指,道:“昨夜我回来的晚,看到落霞峰的人,都在连夜跑路。”
桑竹哼了一声,道:“怕是被连累、清算吧!”
他想问那个颜嵊怎么样了,助纣为虐这些时日,早就得罪了各峰弟子,如今衡阳子倒台,肯定难辞其咎。
但是,桑竹瞥了眼宋恬,想了想,还是没有问。
紫藤树下,只闻碗筷碰撞的声音。
宋恬淡淡道:“倒也不算是连累,落霞峰的颜嵊,帮着衡阳子打压月明峰,攻打有量山,若无所求,怎会如此?”
几人都看着她。
梦玦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大师兄吃完了,放下碗筷,道:“如织昨夜倒是说了,月明峰退出剑宗后,并不想再计较以往之事,除了衡阳子,都随他们而去吧。”
桑竹道:“如织师姐果然心胸宽广。”
“我先去了。”大师兄笑了笑,匆匆告辞。
剩余的人继续吃饭,梦玦悄悄传音:“恬恬早。”
宋恬道:“不早了。”
她暗指梦玦赖床,他也不脸红,还在含笑看着她,传音道:“昨夜,被你的枕头砸晕了,所以起得迟了些。”
宋恬瞪了他一眼。
俩人在紫藤花树下,虽然一句话未说,但其余人都看出来这眉目传情,于是火速吃完饭,将地方留给他们独处。
宋恬在收拾食盒。
他道:“我来吧。”
她瞧了他一眼,收了手,好整以暇地坐着,等着看梦玦干活。
方桌上残羹剩饭,看着有几分狼藉,宋恬抿唇一笑,道:“你可不准使唤白萩啊。”
“想什么呢,我早就放归她自由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