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爱卿,暂且留步。”
几个月後,当李芝瑶在例常朝会之後突然说了一句这话时,下面原本还觉得长公主殿下的政务水平真是相当棒棒,应该给一百个赞的臣子心里顿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句便是:
“本宫还有一事未解,思忖良久,终得一法,今日想要征求一下各位大人的意见。”
臣子:“...”纷纷躬身等大新闻。
没事,您随便说,我们都已经被吓习惯了,保持微笑。
“收纳佳人本为君王本分,母皇过往却因愚理而颇受流言之苦,为人子女,理应为其分忧解难。”
台下臣子:...完了,看来真的又要搞事。
李芝瑶笑容真诚,眼神坚定,一字一句说的清楚,让他们假装没听到都不行,“思来想去,也只有让世人明白,男儿可以三妻四妾,女郎亦可,方能解此後患,故而,本宫将拟立法令,容天下女儿多纳男郎为侧君,诸位觉得如何?”
不如何!想打人!简直任性妄为!成何体统!
大臣们好气啊,於是有人向前一步躬身行礼道,“长公主殿下所言极是!”
什麽?所言极是?!
周围人纷纷侧目,一看,好嘛,又是这个马屁精,每次都用那三寸不烂之舌搞风搞雨,等他们回过神来,都已经错过了反驳的最好机会了。
只听那马屁精和台上人一唱一和,便将整个基调定好了。
也不是没人想要驳斥,只是想到女皇便又找不到说辞了,毕竟她只是让女人也能三妻四妾,而不是让现在男人的妻妾遣散,你说这不合体统,不是指着女皇的鼻子骂吗?
脑袋不想要了?
想造反?可以呀,喊个口号呗。
喊什麽口号?不能让女人有三妻四妾的权利?鬼才理你哟。
李芝瑶深谙温水煮青蛙之道,每一条政令都层层叠叠,第一条下达时都觉得无关痛痒,但後续一二三补充条令出来,诸位大臣才莫名发现,这好像和预期中的不太一样?
就比如说上一次有人抱怨边境城池官员不够用,不靠谱,李芝瑶看似顺嘴说了一句:那多招些人呗,我看最近刚入仕的那几位女性文官不错。
大家想想,也没毛病嘛,反正女人也做不了什麽大官不是吗?然後辞旧迎新,原来的人手安插出去了,不知什麽时候就又招进来更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此时大厅中站着的女官越来越多,他们这才有些慌了,只是这种时候再反对,却已经来不及了。
甚至每次颁发政令的时候,李芝瑶都会多加安抚,给予某些人甜枣以作分化,既然嚐到了甜头,很多底线也可以稍微往後退一点点了,这一退再退,便成了如今的局面。
“为了感谢庄爱卿当时给本宫的建议,让本宫有此灵感,在与母皇详谈之後,本宫决定将新的法令命名为——凤明令,愿今後凤明令之名流传千古,得益者定然世代铭记庄爱卿大恩。”
刚刚养好头上的伤跑来上朝,准备好好挑刺的庄风明:“???!!!”
众人的目光齐齐地挪到了罪魁祸首的头上,恨不得生生把人抠下一块肉来:让你嘴贱,你撞墙有意思吗?你看,长公主不开心,又要搞个大新闻了!
“还有一事望诸位谨记,此事乃我一片孝心,若有什麽脏水,便尽数归於我辉山公主名下,毋须牵扯母皇,”李芝瑶微微一笑,“此事已了,诸位爱卿,退下罢。”
众人真是懵到底了,浑浑噩噩送走了长公主殿下後,才有人阴阳怪气地上去找庄大人的茬,“恭喜庄大人,您这可是独一份,名扬千古呢,多少名臣都没能享的殊荣,如今您就撞那麽一下,砰——您的名字就要被千万臣民所铭记了,这般好事,真是...”
“噗——”
话还没说完,只见庄大人张嘴吐出一盆血雾,猛地向後仰倒,落在地上口吐血沫抽搐了起来。
刚刚阴阳怪气损他的人大骇,顶着满头满脸的血叫来了医官,好不容易才将人救起来。
只是人虽然活了过来,却落了个生活不能自理,竟然是直接活活气中风了。
不明真相的人只知道帝君十分宠幸这位臣子,甚至让新的法令以他的名字为名,却不知这其中内情,听到这消息还要叹一句,天子之恩重如山,有些人福薄骨头轻,受不得这般殊荣啊。
听闻这件事,长公主殿下也只是喝了口茶,叹了一句:“这心理素质实在是不够高,是时候收纳一些女性谏议大夫了。”
正在奋笔疾书的雅学首席停下手中动作,皱眉道,“主君还是太着急了,原本这事不用闹得这麽大,徐徐图之才是最安全的。”
李芝瑶摇了摇手指:“人生啊,不过百年,不在我还有心力的时候时解决这些,下一个李芝瑶,可就不知道得等几千年咯。”
雅学府首席细细品读,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叹了口气,问道,“那主君觉得,这几十年中,大衍要有多大的变化,才会让您觉得满意?”
李芝瑶略一沉思,方才坦然一笑道,“若谈国事,那便是国富民强,文盛武昌,声名海外,万国来朝。
若说男女那点事,我之心愿,不过是人们提起女之一字,再无鄙薄。”
雅学首席敛目沉默许久,似乎在细细品读,半柱香後,方才後退一步,叉手躬身,郑重道,“臣定尽心竭力,如主君所愿。 ”
第185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初遇修真界
李芝瑶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只觉身体轻飘飘, 仿若没有落地的蒲公英, 被风一吹, 就漫无目的地飞了起来。
这是一个极黑, 极广的空间。
黑暗中, 无数的光点闪烁, 每一个光点都是如此渺小,但当真的凝神看去,却能瞧见一个又一个清晰的画面, 这种感觉实在是微妙。
她像是在这里,又像不在这里,她忘了很多事情, 却好像又知道了很多事。因为看到得太多, 所以反而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光点如湍急河流中被打碎的星光,翻滚着被海潮淹没, 又再次飞溅而出, 擦过她的身侧一路向後, 在她意识过来之前, 身体已经自发动作起来, 掬起一捧光点放到了眼前。
光点散开, 落到了眉心。
霎那间,她就想起来了,之前发生的事, 以及为什麽自己会在这里。
事情, 还要从很久之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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